“犬父岂可有虎子”大家都是如此评论的。
“看情形;今夜会起北风;挺冷的啊。”陈玄礼缓缓说道。
“大将军说的是。”安元光恭声道。
“杨相公近日可曾与你说了什么没有?”陈玄礼象是不经意地随口道。
“杨相只是要卑职专心做事;好生为大将军效劳。”骆元光道。
“不是为我效劳;是为圣人效劳。”陈玄礼一边说;一边轻轻撇了一下嘴。这是关键;他表面对安元光亲热;实际上心里却怀着几分疑忌的原因就在这里。身为禁军将领;只能效忠于天子;效忠于坐在御座上的那个人;而不应当与外臣走得太近。
特别是一位权相;若真与禁军将领关系太过密切;迟早是取祸之道。
安无光如果弄不明白这一点;莫看现在他正得圣眷;可是用不了多久;他的性命只怕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了。
陈玄礼正在想着;却看到一个人出现在院门前;向他歪了一下嘴。
“高将军?”陈玄礼快步上前;与那人见礼。
“陪我走走。”高力士道。
陈玄礼神情微微一变;到了他们这个地位;当然不会吃饱了撑的胡乱散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高力士才让他相陪。
“高将军有何吩咐。”两人行到无人之处;陈玄礼站定之后;向高力士道
高力士抬起脸;目光深沉;盯着陈玄礼:“玄礼;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么?
“当年?”
“我们;还有那死鬼王毛仲;随着圣人一起举事你还记得么?”
陈玄礼微微抖了一下;然后露出笑:“记得……怎么不记得;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咱们这四十年的富贵;全部来自于那一年;咱们生前身后之名;也全部来自于那一年。那一年举事之时;莫看我慷慨激昂的模样;实际上;我两条腿在不停哆嗦;因为我怕……仿佛周身置身于某种极度的凶险之中;虽然无形;无色;无味;但我能感觉到;所以我怕”
高力士这番话让陈玄礼的神情变得非常古怪;他们这种人;如何会轻易吐露心声;高力士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和他回忆当年旧事;而说起这番话来
高力士究竟是想说什么?
“今日;我又有那种感觉……我不敢说;不敢和圣人说;就只敢与你说……你明白么?”
正当陈玄礼揣测高力士究竟是何用意之时;却听到高力士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陈玄礼全身一颤;目光炯炯地瞪着高力士:“高将军这是何意?”
“你与杨相走得比较近啊。”高力士缓缓道。
“我只忠于天子;杨相不过是与其敷衍罢了。”陈玄礼听得这个;稍稍放下心;缓缓道:“若是高将军担心的是这个;那么就多此一举了。”
“但愿如此……”高力士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
杨国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瞪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诸子一眼:“今夜守岁;你们这些家伙;都老老实实在家中呆着”
“父亲大人莫非还要出去?”
“老夫要去宫中;陪着天子守岁……明日还要向天子贺春。今夜过后;便是新年了……”
他说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今夜过后;可不就是新年了么?
带着这种好兆头的欣喜;他快步穿过小门;到了隔壁的虢国夫人府;虢国夫人却还在梳妆打扮。
“怎么还在打扮?”杨国忠见此情形;不免有些不耐烦:“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娘;为何每日里要将那么多时间花费在涂脂抹粉之上……那叶十一在《博物》一书中不是说了;你们涂在脸上的那些铅粉;其实含有毒素;可能伤害寿命么;你怎么还拼命往面上涂?”
“若无美丽;不如短命。”虢国夫人说了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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