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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必太过为难;咱们的功劳就在那儿;皇甫惟明、边令诚的奏折里都有;便是没有人举荐;此次多少也得给我一个官职。”高适见他这模样;笑着说道。
叶畅却有些羞愧;若今天没有到韩朝宗这儿来;还容易寻别的官员相助。可到了韩朝宗这儿;别人那也不好去了。
“韩公这边才出事;那边就人情冷暖;难怪他这般模样…方才他可是绝口不提李相等呢。”叶畅又提及这个细节。
“看他模样;只怕李适之这边;也没有伸出什么援手啊。”高适撇了一下嘴:“为何我们来看他;韩公如此激动欢喜?”
叶畅苦笑了;还能不欢喜么;韩朝宗在家待罪的几天时间里;各方人等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连累起来;就连一向与他关系友善的李适之一党都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虽然李适之等人是为了自保;想必也看出此事背后乃李林甫主使;可这么做……毕竟让韩朝宗心寒。
在这等情形下;叶畅与高适却来拜访他;正是雪中送炭之举。
“依你之见;当如何伸援手?”高适又问道。
“只是略有一个想法;具体如何做;还得再看看旁人那边的情形……”
叶畅方才探了韩朝宗的口风;他对仕途已经灰心丧气;只求平安了。叶畅觉得;保他平安的把握还是有的;毕竟韩朝宗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是善终;而不是被处死。
想到这里;叶畅对高适道:“此事不能拖;若待宫中旨意下来再奔走就晚了。高公;你先回去暂歇;我去见一见万年尉吉温。”
“吉温;凉薄小儿;往常你仰赖韩公庇佑;他待你以礼;如今韩公待罪;你再去见他;只怕他会借机生事;折辱于你啊。”高适劝道:“而且他在此事上;又说不上什么话……”
“他说不上;李林甫说得上。”叶畅心意已决:“吉温此人多疑;若我去主动寻他;他必不敢擅动;他是见识过我手段的人。”
见他如此自信;高适便不再劝;只是叮嘱多加小心;又让跟着的南霁云注意;有什么差池便回来报信。南霁云却是一笑;若有什么差池;于脆就护叶畅逃出来就是;相信以他与善直二人的手段;等闲几十个差役中冲出还没有问题。
万年县厩在城西;叶畅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他让差役进去通禀一声;那差役收了他小半串铜钱;倒是跑得极勤快;但隔了好半天才出来;原本亲热的神情;变得极是冷淡。
“哪儿来的蠢货;少府说了;便是想行卷;也应去京兆之类的权贵门下;到他这边来做什么”
那差役将叶畅的名贴掷还过来;南霁云勃然大怒;顿时就要发作;却被叶畅一把拦住。
“若是为自己的事情;发作便发作了;但为了韩公;暂时隐忍一下。”叶畅道。
南霁云此时已经不为叶畅的这种百变脾气而惊讶了;见叶畅拾起那名刺;然后深吸了口气;突然大叫道:“吉县尉;你死无葬生之地矣”
其声援援而上;直冲晴空。
南霁云只觉得脸色如枣:叶十一;你便是如此为了韩公隐忍的
但说来也怪;叶畅喊了三声便要走;那差役哪敢再放他;上前就要拦住;就在这时;从里面匆匆跑出一个人来:“县尉请叶郎君入内相见。”
叶畅推开那差役;昂然入内;南霁云与和尚对望了一眼;和尚摊开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时小声嘀咕道:“或许有些人;便是贱;非要骂了才相见……”
吉温当然不是犯贱;非要叶畅骂他才肯相见。
叶畅的骂是一种态度;表明若吉温不见;接下来便要面临叶畅的底牌了。叶畅在此时仍然敢骂;证明他有所凭恃;吉温的性子阴险多疑;自然要出来试探一番。
“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衙署之前骂我。”一见着叶畅;吉温就冰冷地道。
“那是自然;听闻吉公不久人世;我特来吊唁;却不让我进来;如此失礼;莫非吉公就不怕死后不得安宁么?”
吉温目中阴沉的怒色一闪而过:“不知死活的东西;叶畅;你莫非以为有玉真长公主在就当真可以无法无天?”
“非也;玉真长公主护我足矣;但想要动一个万年尉;尚不足……不过有人可以动你。”
“谁?”
叶畅笑吟吟看着吉温;吉温吸了口气;平抑自己的愤怒;压着声音道:“你知道什么?”
“吉公这么晚了还当值;当真是我朝官吏典范。”叶畅此时却起了身:“此乃官署;叶某有些私事寻吉公;还是待吉公了结了公务之后吧……告辞了。”
他说完之后;当真就转身而去;再不留连。不过他自己心里;却在暗暗计算;若是十步之后;吉温仍然不留他;那么不用说;吉温的门路就走不通了;须得另想他法。
一步、两步、三步;身后毫无声息。
四步、五步、六步;身后有声音了;但却是不屑的冷笑。
叶畅步伐的频率未变;紧接着第七步第八步迈出去;吉温在身后看着他的行动;笑声虽然仍在;但脸上的神情却僵住了。
第九步。
“且慢……”吉温见叶畅已经要走出门口;终于忍不住叫道。
叶畅回过头来;笑吟吟地一抱拳:“此非说话之所;吉公若真欲赐教于我;我便于香雪海恭候大驾。”
“朝廷命官;不得随意出入……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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