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父离去后,只剩下我,与五十多岁的李院长对视。
他两鬓泛白,身材瘦长,有一双混浊的瞳孔。
我知道,他是我如今唯一的希望。
我用力握紧了李院长的手,哀求地看向他。
「李院长,放我走好不好?我不是自己想来的啊!」
李院长却摇摇头,嗓音沙哑:林学员,管教你,是我的责任。
「何况,高三读了三年,你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听罢,我整个人犹如脱力一般,身体垂下去,跪在李院长面前。
手,却攥成拳,青筋迸发。
「我没有问题啊!李院长!我每一年,都可以考上大学的啊!」
「第一年,我就考上了,结果,我继父让他女儿带着我的身份证去大学报道。」
「他说,明年,用她女儿的身份证,一定让我考上。」
「第二年,却又把我考出的成绩,卖给了他一个工友的女儿!」
「我绝食过,不去上学,只能被他毒打。我去学校大闹,全校的人都当我是疯子。」
「甚至,我闹过之后才知道,我今年的成绩,也被卖出去了。那个买家,成天堵在我家的门口,骂我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我跪在地上,一边倔强地忍着眼泪,一边又恳求地抓住李院长的手。
我说:可是,一直以来,我只是想好好学习啊!
为什么,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这是为什么啊?
这一天,水泥广场上,阳光灼目,蝉鸣喧嚣。
李院长缓缓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语。
「林山语,你继父嘱咐过,你很会骗人。」
「别跟我耍花招。」
那一瞬间,我看到李院长的眼神,是戏谑。
是一种「即便他已经相信,但绝不会让我走」的戏谑。
我愣了愣,才明白,我的经历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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