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庄营入住的第二天,上午竟下起了雪,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都晚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等着乔迁,看来老天也是懂得可怜人的。
小学堂已早早放了假,不过福利院的教习属于私塾,还没有停课,常嬷嬷走了,他们也不用再学规矩。
赵平放假后,就一直跟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同去的还有小安和小宝,现在家里这三个男孩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扎根在了村西。这也挺好,他们也不再天天没事,老是惦记着出去爬树摸鱼玩泥巴了。
这场雪下的不小,很快就白茫茫一片,我到村西时,陈师傅正领着孩子们在雪地里扎马步,一个个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没有打扰他们练功,直接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屋里没烧火炕,冷飕飕的,虽然被子不算薄,也补了屋顶,还重新糊了窗户纸,可还四处透风,真冷啊,晚上睡觉肯定会更冷,这可不行,会冻病的,况且还有两个四五岁的娃。
等到他们中场休息,我就跟陈师傅商量:“天气不好,是不是可以放几天假?”
陈师傅看我一眼,语重心长道:“虽说你是东家,可我也不得不说一声,练武就讲究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能因为天不好,就想着歇息,那会越来越坚持不下去的。”
这话让我听了很是羞愧,平时对孩子们管教就不严,自己还能偷懒就偷懒,跟陈师傅严格要求相比,真是自愧不如:“师傅说的对,一切按照您的安排来,之后我不会在插手,拖后腿了。”
练武这事我不便干预,但生活上的事我可以做决定。于是便让孩子们练完后,把东西收拾干净,晚上搬去小楼居住。
陈师傅要求继续,可纪先生顶不住了,说自己一下雪腿就疼,要请几天假,正合我意,索性给他放了长假,等天气回暖了再开始上课。
为堵住老赵家众人的嘴,吃完午饭,我就开始给大家发工钱:“最近都辛苦了,这一段时间的工钱按照3倍进行发放,也让大家好好过过年,买买东西。”
老四媳妇乐得嘴直咧:“二嫂,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有啥活计,随时吩咐。”
一屋给了将近2两银子,老太太屋给了将近3两,顺子和云朵发了1两,田征也给了半两。他还死活不要:“曼姨,你都管我吃住了,不能再要钱了。”
我强硬塞下:“你可是阿一他们的老大,手头怎么能没有点钱呢?况且,你还得攒钱娶媳妇呢,不会想着以后让我帮你娶吧?”
他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
下午等阿一他们抱着被子出现在老赵家时,我笑着跟老太太说:“娘,你看外面雪下得多大,小学堂那房子破旧,四处漏风,也没火炕,这两个年幼的岁数实在小,冻病了还得花钱请郎中。而且开春后,小学堂那片就要拆了重建,提前让他们住进来吧,东跨院大哥和三妮那屋东西少,足够住得下。”
可能是中午刚拿了钱,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只哼了哼鼻子,算是默许了。
这些人是不能去西跨院吃饭的,于是便让云朵在东跨院给他们做饭。晚上云朵带着两个小不点住外间,三个女孩在内间,田征跟那五个兄弟正好3人一间,幸亏房子都是做了隔间的,要不两间还真住不下这么多人。
我这两天,精神头恢复一些,吃完晚饭,正好考教他们一番,顺便消消食。
谁知结果差强人意,令我大失所望。除了认识简单的几个字,会背几首诗外,计算都不会,还好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有点成绩。可这程度连小安都比不上,我不禁感叹真是白瞎了给他们找的先生,还不如让赵平抽空教他们呢?
看来得改变策略,不能光指望老秀才,毕竟会背诗也没多大用啊,我需要的是能实干的人才。于是便亲自教导他们算数,就从数钱开始,拿出十个铜板,教给他们阿拉伯数字,这可比繁体的数字简单多了,无论是书写还是识别容易得多。
我还教给他们10以内的加减法,还用铜板举例子,可能人对算钱都有基本的天赋,很快就都学会了。于是便又让他们进行角色扮演,小贩和买家,从卖东西到还价,一一给他们讲解,活学活用,才能掌握的更快。
反正天不好,别的也干不了,正好教他们,我感觉这三天都比他们之前三个月的成效要大。
除了数学和做买卖,炒菜做饭这些也教,还让云朵单独教授那三个女孩子针线活。对于普通民众,这些生存技能更重要。
我又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说道:“你们要认真学,认真听,机会都给你们创造了,能走多远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我可是按照大掌柜的标准教导你们的,希望你们以后人人都能独当一面。”
孩子们齐刷刷跪倒:“谢谢夫人栽培,我等定当好好努力。”
不管以后怎样,起码现在态度不错。而且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他们身上的长处。阿一对数字很敏感,阿二嘴皮子很利索,阿三心很细,阿四和阿五两人则很听话。我相信,假以时日,这些人必成大器,并为我所用。
大雪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幸亏新庄营的人都已搬进了新居,否则还不知道冻伤冻病多少人呢?
练功场已经改到了东跨院,每天一大早就能听到嘿嘿哈嘿的声音,这下好了,不但赵平、小安和小宝,就是二栓、赵顺和大哥也跟着一起,有时老爷子也比划两下,甚至大妞、二妞和盼弟也加入了队伍里,反而是我这个提议要加强锻炼的人,反而是每天起得最晚的,等他们练完,还在炕上赖着。
有次里正早晨遛弯,看见了这壮观场面,也将他家的孙子们薅了起来,跟着一起练,还言之有词说:“我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学功夫,只是想强身健体而已。”
一大帮子人,我都琢磨,要不要给陈师傅加工钱。可他却笑着说:“我这是私教,按天给你做工的,又不是按人头,不用。”可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年前便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就当徒弟们的孝敬钱了,这次,他倒是爽快地接下了。
年前又下了一场雪,临近年关,天终于放晴了,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家里这么多孩子,整天叽叽喳喳的,连已经会走的小石头都脱离了他娘的怀抱,天天跟在哥哥姐姐的屁股后面乱跑。院里整天充满着欢声笑语,这可能就是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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