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后,老赵家一直在忙着重建,用时将近4个月,才终于将房子院子都修好后,这又赶紧地弄庄稼。麦子收了,种上玉米,来不及让人喘口气,老爷子又吩咐:“赶紧将红薯和豆子种下去吧,已经晚了,不能再耽搁了。那两亩水田,地太干了,全部种成豆子吧,这样家里做豆腐也能用的上。”
今年两亩红薯,是二栓带着,全部采用扦插方式种植的,老爷子说:“确实方便又省事。”又将此法告诉了里正,让他在村里宣传宣传。其实不用怎么宣传,去年收红薯的时候,也有看见老赵家的红薯结的又大又多,所以今年村里的红薯地全都是按照扦插方法种植的。而且,家里红薯剩下不多的,也不用担心种子的问题,直接从别人家的藤蔓上剪几个芽点就行了。
娘家在村里还没有田地,主要是户籍还没有迁过来,赵家村可耕种的田地也不多。于是,大哥便将山脚一侧的土地将里面的石头都捡出来,翻了翻,也起了垄沟,种上红薯,能不能结出果实不知道,起码长出的红薯叶可以喂鸡鸭。
水田地大家也都舍弃了种稻子,反正这两年也不用担心交田税,什么能卖钱就种什么。豆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老赵家每天给镇上酒楼送豆腐呢,得需要很多豆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为了怕小安长痱子,我白天一般在院子里晒上一盆水,晚上睡觉前给他洗个澡。
这天,吃完晚饭没多久,孩子就开始犯困,我赶紧给他洗完澡穿好衣服哄他睡觉,二栓过来叫我:“爹和里正在商量事情,叫你过去一趟。”我问道:“啥事情还非得我在场?让爹他们等一下,孩子马上就睡着。”
哄睡了小安,去了老爷子他们屋客厅,赵竟成也在。我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孩子正闹着睡觉。”里正说:“没事,不急。”看几人都很沉默,我也不好催什么。
里正吸了口烟袋,说道:“这不各家的房子都建好了,地基本也都种上了,族长跟我说,咱村的祠堂也得赶紧建起来。”我说道:“祠堂是得重建,那就赶紧开始吧。”里正继续说道:“可这重建祠堂不是小事,房子院子不算,里面的一应物件都得花不少钱,咱村公帐上没钱,想着说能不能。。。。。。”好像明白了里正的来意,我说道:“里正叔是想借钱吗?”里正竟然有些脸红起来,结巴道:“不是借。借了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能不能给点砖?”这是白要的意思吗?
老太太插话说:“你那鸡舍还都拿砖垒的呢,给祖宗修个祠堂怎么就不行了?”我不自觉地撇撇嘴,鸡舍可是自己的,那祠堂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老爷子也发话道:“既然有这个能力,能帮些就帮些吧?”合着这是商量好让我当冤大头了呗。
我想了想说道:“既然重建祠堂钱不够,花费多,不如立个功德碑,让大家有钱捐钱,有物捐物,将捐赠者的名字刻在功德碑上,受子孙后代敬仰。我相信咱村有很多人愿意出的,我可以给祠堂捐砖,到时在碑上按照价值给我排上位置就行。”
老四媳妇说:“那我捐了,是不是功德碑上也就有我的名字了?娘,你捐多少?我排在你后面。”里正眼睛一亮:“这个好,到时谁捐的多谁就排在前面,大家肯定会比着捐的。二栓媳妇,还是你主意好。”
赵竟成问:“那小学堂重建是不是也可以按照这个来?”我说道:“可以啊,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估计捐上来的应该不会太多。”赵竟成说:“没事,只要能盖两间土坯房就行。”
这可是能接受子孙供养的大事,能上功德碑,那是很光荣的。一时间全村都兴起了捐钱的热潮,里正负责记账。我的名字赫然列在第一位,族长、里正不肯落后他人,捐了七八两,排在了二三位。
老赵家老爷子捐了5两,老太太3两,老四媳妇1两,其他人都是100文,连刚出生的小石头都捐了10文,老赵家不差钱,这积攒功德的事做的比谁都积极。
全村从几两到几文的都有,家里条件不好的,像王寡妇这种,和孩子还一人捐了5文。将银钱分成几份,分别以家人的名义捐出去,全村二百多人,人人碑上有名。这个功德碑是里正专门找来石匠在一块大石头上刻的,反正捐上来的银钱不少,也不怕多花银子。
碑上的文字,大家都不认识,找不到自己的名字,里正一句一句念给大家听,让记住自己和家人名字的位置,还说:“看看,赶紧让家里男娃,都去小学堂念书吧。”
对比修祠堂的热闹,小学堂这边可称得上十分冷清,捐款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家里有孩子要上学的,我以赵平和赵安的名义给小学堂捐的土坯砖,万一以后孩子有了功名,这可是荣耀啊!
祠堂的重建我不想掺和,可这小学堂我得给赵竟成提意见:“你得将这院子给收拾出来,让学生们上一会课就出来跑跑步活动活动,锻炼锻炼身体,劳逸结合一下。不能老是坐在房间里死读书,时间长了不就都养成病弱书生了吗?身体是读书的本钱,手都无缚鸡之力了,还怎么拿笔上考场?还有,院里也可以种点地,没事了领着学生们干干农活,加强一下实践,不要死啃书本,要学以致用,省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又不是人人都能考中状元,读书不只是为了考功名,更重要的是知事、明理。不能只做个纯粹的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要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赵竟成说:“嫂嫂,你的观点跟我学到的不一样,但又好像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赵竟成这人还是很听人劝的,一点也不迂腐。就是看到平时身穿长衫、摇头晃脑、念着之乎者也的一个文质彬彬书生,此时跟一群糙汉子一起搬砖和泥,怎么画面那么违和呢?这是受了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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