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又是被一阵阵争吵声,给叫醒的。还在纳闷,怎么今天没有听到鸡叫,难道是鸡叫这个闹钟被大脑自动屏蔽了。
“什么,你想给你那个傻媳妇上族谱,不行,我不同意。”一听,就是那老太太的声音。
“娘,曼娘她不傻,你看昨天她还能和我一起上山,一起吃饭,还叫您娘来着。”
“是不傻,谁家媳妇一睡就睡到朝食,我看是精得到头了。光知道吃饭,啥也不会,早晚送走,上什么族谱,不用费那个劲。”
“爹,您也说说,曼娘都有了身孕,以后送她去哪?你也不想让您的孙子生下来,上不了族谱吧。”
听着他们的说话声,终于想起,昨晚男人说跟他爹商量给我上族谱的事情来。呵,敢情我在这个家还只是个编外人啊,肚子里都揣了一个了,还没有名分?
这老太太一心总想着把我撵走,这人生地不熟的,赶出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还能去哪?
我赶紧收拾好,推门走了出去,便看见三人杵在那儿争吵。
“哼”,老太太重重哼了一声。
“爹”还是这个老爷子好说话,不能跟那个老太太说,“以后我会好好干活,和相公好好过日子的,您给我上上族谱吧!”
可能是被我的诚心所打动,也可能是顾及着将来要出生的孙子,老爷子又看了看我,吧嗒着吸了几口手中的旱烟:“行,一会儿吃了朝食,老二带着你媳妇,咱一起去找里正和族长。”
“谢谢爹,谢谢爹。”男人喜笑颜开地感谢着。
吃早饭时,因拂了老太太的意思,这顿饭吃得格外不安生。一会儿指责老大媳妇菜烧的太咸了,不知道节省着点盐,一会儿又责骂孩子们一个个跟个饿死鬼投胎的,全部都是指桑骂槐地说我不干活,只知道吃闲饭。
我只做鹌鹑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顿饭吃了个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吃完饭,我就和男人不约而同地赶紧离开了灶间。
老爷子刚收拾好,准备蹲在门前抽袋旱烟,就见我俩眼巴巴地在那等他。于是便只好将烟袋磕了磕,又别回了腰间:“走吧”。
里正家在村子中央位置,房子虽然也破旧些,但是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
里正一家应该也是刚吃完饭,正在擦桌子,看到我们进来,便说:“赵根大哥,咋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
“里正,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老爷子又朝我们说:“你们两个,就在外面等着。”
老爷子跟着里正进了屋子,听不清里面说什么,倒时不时得传来阵阵敞亮的笑声。又过了不大一会儿,两人走了出来。
里正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二栓子啊,这添丁进口是好事,族长不会不同意的。走,咱一块儿去找族长,让他将你媳妇写进族谱里。”男人赶紧谄媚地道着谢。
族长听说了我们的来意后,便领着我们去了祠堂。
这祠堂看着虽是年份久远了些,倒也显得那么庄严、肃穆。
“赵根啊,咱们赵姓族人自从落户在这,经过几十代的繁衍生息,成为如今有着300多人的村子,不容易啊。只要是本本分分、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人,咱族里就接纳他。那些个给族里抹黑的,坚决要从族里除名。”
“是、是,族长您说的对。”
“女人不能进祠堂,二栓媳妇啊,你就在门外等着。”他们说着话,将我留在门外,都进去了。
幸好,门没有关,还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祠堂里供桌上供奉着不少牌位,下面摆着几盘贡品。见二栓和他爹都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又上了柱香。族长拿出一本册子,写了什么,还特地叫二栓拿过来叫我看了一眼,虽然咱不会写繁体字,但好得也大学毕业不是,连懵再猜地看出是“续弦:余氏”的字样。
哎,这古代妇女地位就是低,在族谱里,只配有个姓氏。现在我也是终于知道了,原主的名字:余曼娘。
族长又收回族谱,放好,边锁门,边说:“赵根啊,你爹当时就生了你一个儿子,你不错,生了3个儿子,如今儿子也生孙子了,好好约束着孩子们,不要给祖宗丢脸。”
老爷子赔着笑脸,连连声称是、是,说回头请里正和族长吃饭,便一起又将人都给送回去了。
上了族谱,顿时感觉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样了,我于曼,不,余曼娘,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存在的名正言顺了。
回到家后,老太太虽仍在甩脸子,但我也不怕了,她可是不能随便将我逐出家门的,没了后顾之忧,我终于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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