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早上醒来,方霁都还陷在匪夷所思织成的云雾当中。
贺知行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还是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
试想,他会在打手枪时叫着最讨厌的人的名字吗?
方霁想了想,非但不会,要是杀人不犯法,手上是把真枪,他还会一枪崩了贺知行。
难道贺知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间接恶心他?
在亲身经历过穿成另一个男人的内裤后,说贺知行这是在进行某种玄乎的巫术,方霁都丝毫不感到意外。
万千思绪在临近的工作时间点上被打断,方霁从楼下包子店买了一份豆浆加两个肉包,草草吃完,刚停好车踏入公司大门,前台便叫住了他。
“方总,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先生找您,现在正在休息室等候。”
“朋友?”方霁停下脚步,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结识的人不少,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但大都只是浮于表面,因为利益而暂时或不得不捆绑在一起,真正称得上一声朋友的,其实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
难不成是甄均?
上次通话结束后,他们微信上也始终保持着联系。甄均好像是和他发过消息,说最近要来公司找他一趟来着。
方霁微微点头,改道朝休息室走去,推开门,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贺知行的身影,那份震惊与复杂情绪交织,一时之间难以言喻。
“怎么又是你!?”
对方在同一时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的反应琢磨不透,道:“方总不想见到我?”
方霁承认,他确实很看不惯贺知行,两人之间的摩擦与对立似乎也是天定的剧本,无可避免。
然而他对人对事的态度始终秉持着一份理性与清醒——在职场竞技场上屡遭压制固然令他咬牙切齿,但即便情感上存在芥蒂,佩服贺知行的能力也是真的。
否则他早就报警了。
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还有荆棘与贺知行。何况要真变得顺水顺风,又太过单调乏味。
但现在,方霁还真说不上对他是什么态度。他觉得他们这段时间里见面的次数未免太多了些,甚至有时候……不堪回首。
“也不是。”方霁摁了摁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转而道:“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了,我一会还要上班。”
贺知行走上来,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纸袋,递给方霁:“你喝醉那晚落在我家的衣服。”
方霁闻言一怔。他在酒吧喝醉那晚,是贺知行将他捡回去的,又给他脱了脏衣服,因为次日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贺知行就将自己的借给了他。
要不是现在贺知行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一套衣服落在贺知行的家里。
见方霁没接,贺知行又紧跟着补充道:“已经洗干净熨好了。”
方霁知道他是误会了,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接过纸袋后道:“你上次借我那套衣服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贺知行不答反问:“你扔了?”
“怎么可能!”方霁摸了摸鼻子,不再看着贺知行:“我虽然是挺爱钱的,但还没有那么败家。主要是那套衣服我已经穿过一次了,再拿回去给你也不太好,你估计也不会穿。”
与其放在贺知行家里吃灰,某天大扫除的时候跟垃圾一块扔掉,还不如他直接买下来物尽其用。
也不知道贺知行是从哪里买来的,布料穿起来意外的舒服。
贺知行却说:“我不介意。”
方霁眉心一拧,觉得今天的贺知行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确切算起,从昨晚开始他就很不对劲。之前几次,方霁就没听到他喊过谁的名字。
这人就跟gps似的,注意力只定位在手上,除了必要的呼吸,更是没张过嘴发出其他声音。
“你不介意没用,我这人精神洁癖,不能接受别人使用我的东西,哪怕是用过的。”方霁坚持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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