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个允玉的生日?朕记得的。”玄烨的眉间有一丝疲乏,清减了不少,泛白的脸更生让人心疼的感觉,偏偏回答的却是这样漫不经心。
“看来皇上并不知道。”我咬了咬唇,微痛,道,“前阵子新封的玉贵人无故坠楼,现因思维不清,而被送入了寒离宫。”
“哦,是吗?”这样平淡的话语,有一种,冷漠到让人心寒。
我感到周身不自主地颤了下,问:“难道皇上一点都没有感觉吗?她是你新封的贵人,当初,是你亲手将她送进了这个催命的金银窝!”
玄烨皱眉,回眸看我:“这是什么话?又不是朕将她推下楼的。宫里的妃子那么多,你莫不是想让朕个个都守着?”
“皇上,你当真信这只是一次‘意外’吗?”看着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光,我冷笑,“后宫妃子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很多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玉琦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如果不是皇上一次次的放纵,又怎可能让那些人有恃无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皇上仍是毫无感触吗?”
“宛文,你到底是怎么了?”玄烨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只觉一阵凉意透过肌肤传来,我猛地一甩手就挣了出来。毕竟玉琦是和我一起进的这个笼子,竟然会就这样遇害了,别人看来也许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我偏是无法释怀。
怎可以——将人看地这般低贱?那些人,怎下得了手?
玄烨被甩开后愣了下,双手紧紧握起,仿佛捉到了什么,话语里带上了一丝柔柔的关怀:“很烫,你发烧了?”
这样的声音如耳边之风,我扬眸,只是清清惨惨地笑开:“寒离宫,若真可离寒,皇上不如让宛文也随玉琦去了吧。至少,头脑还可留个清醒。”
也是真的烧得有些昏沉,我竟忽地这样消沉,根本就不似原本的我,又或者,这个才是内心的那个真正的我?消极避世。
不觉间,我又有些些自嘲:“反正这宫里的女子这般多,少个宛文又有何妨?”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就如又退化到了小时候那个丝毫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也许我现在仍是无法忘却那种深切体会过的清冷,但至少,在别人面前本还维持着一种的傲慢。而现下,玉琦的事如击穿的一快石,将伪装砸出了一丝的裂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玄烨的脸色并不好看,虽然面上如以往的波澜不惊,但眼底似纠结着无数的巨浪。
他一把将我抱起,重重地甩在了床上。
我的腰啊……愤愤的,一抬眼我便瞪了过去,可在对上他的视线后,又一下子没了气,他为什么要这样看我?恼怒。而又,无可奈何?
“宛文,你是真的不知朕对你的心吗?”玄烨叹了口气,伸手抚顺了我额前凌乱的发线,“那么久不动你,你想让你有一天心甘情愿地跟了我,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想要的是权势,而你却又不要这些。当我感到你似乎有野心时,你可知我为什么显得那样决绝?别人有野心我仍可以当作不知地继续宠幸她们,而你不行。只因她们一旦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后我可以毫无迟疑地将他们除去,可你——一旦越陷越深,我怕是根本下不了手。”
他渐渐把自己的称呼由“朕”变成了“我”,其中的用心怎可能觉察不到?我抬眸,心不禁地一阵急促,这样温柔的神情,是第一次见到的吧,没有面具,而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深长的眉睫,和顺的脸线,因深邃而永远有一种倦意的眸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双清冷的眼,明明和面前的截然不同,却有着一种相似的感觉。
偏了偏头,我躲开了他的视线,但颊下一紧,一只手将我迫回了原处。
唇上灼起了一股火,干燥的肤质微微被润了些,咫尺的是玄烨带着浓重笑意的眼,妖艳地有些昏眩。微微勾起嘴角,我做了个和他一样诡异的笑,玄烨在我笑中愣了下,然后吃痛地移开了唇。
我浅笑着我用舌尖一舔,味觉有了些淡淡的腥味。
玄烨的唇角被我咬破了,有朱红的液体溢开,这样的红在他自身的魅惑中宛似堕世之仙。他没有怒,只是轻地拭了拭,一脸调笑:“你这样做也去不成冷宫,朕会让你这辈子都入不了冷宫。”
众人眼中最不愿接近的冷宫在我们的对话中竟似成了香饽饽,我顿觉好笑。
但回想历史,玄烨也确是做到了,直到他死,”宜妃”都不曾离开过这个深宫的红墙。
我轻笑地看着他,道:“那宛文是不是该谢过皇上?”
他挑眉,不置可否。
这个动作并不适合他做,不觉间,我嘴角的笑意稍稍真实了些。
眼看着玄烨出了房,本以为他已走了,不想未过一会儿却又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看衣着判定那人是太医院的,我只得躺下,任那老家伙玩木偶般地摆弄。
玄烨站在旁边,另一侧则依次站着小桃,婴云还有水墨,她们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主子你病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们,分明是不把我们给放在心上。”
这样的注视让我忙是移开了视线。
看看自己多冤呐,早上只觉头有点昏,只当是休息下就会没事了,谁知会这样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帮这宫里节约药材的一番好心此下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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