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了?”
听到是云奉的声音,蜻蜓头也不回地指着某具尸体说:“他不是自杀。”
云奉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眼其他尸体脖子上的刀痕,并不认为有什么区别。
蜻蜓久久没听到他的声音,奇怪地抬头,正巧看到他疑惑地盯着那尸体脖子上的刀痕。
“你来看。”蜻蜓朝他招呼。
云奉听话地过去,蹲下身看向她指的地方。
“他二人脖子上的刀口,一个是斜向下的,一个是平齐的。你再看其他人的伤口,多数是倾斜的,只有少部分是平齐,或者倾斜度小的。”蜻蜓解释。
云奉扒着看了好几具尸体,确实如她所说。后来他模仿自刎的握剑姿势比了比,发现这里面大概有四具尸体的伤口,不论从力道还是斜口方向都不符合自刎的情况。
“他们的死亡时间能估出来吗?”
“肢体还没冷透,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大概在……午时饭点左右。等我剖开肚子看看食物残渣就知道了。”
“你还能剖开尸体验尸?”云奉有些惊喜地看向她。
“云大人又小看人了不是。”蜻蜓恶作剧般地笑了笑,拿起地上的刀,解开旁边一具尸体的衣服,手起刀落,就在云奉眼皮子底下把尸体的肚子给剖开了。
“你……”云奉很少看这种刺激的场面,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蜻蜓用刀在尸体肚子里翻了翻,食物被胃酸腐蚀过后的气味弥漫在四周,伴随着蜻蜓的每一次翻找,味道就更浓一些。
“你在……找什么?”云奉几乎是咬着牙问。
“吃下去的东西都没消化多少,看来是吃了饭没多久就死了。”蜻蜓丢下刀,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说。
“饭后?”云奉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云大人这是想起什么了?”蜻蜓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云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转为自责,蜻蜓猜测他多半是吃过饭准备来审讯,后来转头去做别的事了。所以会这样难受。
“可还有别的发现?”云奉问他。
蜻蜓指着地上散落的两把刀,“兴许我们可以查查它的来源。”
云奉立即明了她的意图。
这时候,县衙的仵作才姗姗来迟,云奉见他身形瘦削,衣着朴素,看着年纪有些大了,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
“云大人。”仵作朝云奉行了个礼。
“有劳了。”云奉还礼道。
仵作直起身,就看到一旁站着的蜻蜓,他瞥了眼蜻蜓脚边被剖开肚子的尸体,立马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来是午饭后不久死亡的。”仵作说。
“确实。”蜻蜓搭话道。
仵作又看了她一眼,蹲下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系列刀子镊子钳子,在那具尸体上操作起来。
他的动作对比起蜻蜓,用优雅二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只见他有条有理地取出尸体肚子里的东西,再一一放回去。随后又剖开两具尸体,翻看尸体肚子里的东西。
如此,一直忙到日落西山,点上灯烛照明。仵作才起身对二人说。
“大人,这二十具尸体中,有一十七人死于今日午饭后,一人死于昨日早晨,两人死于昨夜寅时。”
“怎么会?!”蜻蜓几步跑过去,看着那三个死于昨日的人,并不见他们身上有明显的尸斑。而且昌河县温度高湿气重,如果是昨天死的,今天应该开始发臭了。
仵作轻轻一笑,解释说:“停尸间有一种常用来防止尸体过快腐烂的药水。”
云奉想起了之前在长阳郡,蜻蜓给鹿子鱼科普的场景。现在倒轮到她被人科普了,想想还有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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