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人愿,没半个时辰便放晴了。
邬宁懒洋洋的从殿内走出来,一众宫人知晓她要移驾,纷纷跪拜恭送,可邬宁并未急着离开,视线悠悠一转,落在芍药身上:“你,近些。”
芍药在景安宫当差有段时日了,还是第一次这般备受瞩目,急忙往前凑了凑,埋着头等邬宁吩咐。
邬宁嗤笑一声:“看不出来,倒是有几分胆识。”说完,抬腿便走了。
掌事姑姑用力拍了一下芍药的背:“傻子,发什么愣,还不跟着。”
芍药闻言赶紧站起身,慌里慌张的跟了过去。她不敢抬头看步辇上的邬宁,一门心思避开脚下的水洼,走了不知多久,仪仗忽而停住。
“臣等参见陛下!”
男人们响彻云霄的高呼声把芍药吓得一哆嗦,原来她一路跟着邬宁来到了演武场,四周遍布着身着甲胄杀气腾腾的内廷禁军,芍药只偷瞄了一眼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奴婢芍药……”
“芍药。”
邬宁摆弄着一张鎏金弓,毫不费力的拉满,微微颔首,扭头对身后的禁军统领道:“改得不错。”
禁军统领道:“微臣斗胆,请陛下为此弓赐名。”
“那朕得先试试呀,别虚有其表。”邬宁说完,抽出一支长箭搭在弓上,将笔直的弓弦缓缓拉开,咬着舌尖,闭着一只眼睛,瞄准不远处的箭靶。
芍药正看的出神,那尖锐的箭锋忽而转向她,芍药两条腿顿时便吓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陛下……”
“你方才躲在窗外看什么呢?”
邬宁语调仍是懒洋洋的,可只要她手一松,那支箭就会立刻穿透芍药的眉心。
芍药像掉进了冰窖,从头到脚都在打颤,辩解,做不到,喉咙里挤不出一点声音,双眼满是困惑与绝望。
荷露虽不清楚内情,但也能猜到一一,不禁攥紧手掌,为芍药悬起一颗心:“可有人收买你窥探圣听?”
比起邬宁的温声细语,这句冷冰冰的质问反而一下子打醒了芍药,芍药急忙摇头:“不曾,不曾!”
邬宁睨了眼荷露,心中徒增些许烦闷,觉得自己原本不坏,偏有这么一个仗义执言做好人的,硬生生把她给衬成了恶人,其实恶人也不打紧,可帝王作恶那便是昏庸暴虐。
她这辈子可不想再跟这四个字沾边了。
邬宁松开手,长箭离弦,掠过芍药,正中芍药身后的靶心。
“挺好的,弓身更轻,威力却不减丝毫。”
“微臣不敢辜负陛下期望!”
“嗯……就叫它驱蛮。”邬宁将那张弓抛给禁军统领:“命工部加紧赶制,年前务必让神机营人手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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