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宋怀恩将紧攥的手藏于袖内,低垂的眼睑藏好紧张的情绪,每次林莺时发呆,他都觉得是在想陆九昭。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表示自己的不满,要不然又会惹林莺时不快。
“没想什么。”林莺时弯起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收,她在想怎么羞辱花魁宋怀恩。
“小姐,到了。”
宋怀恩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竟然是一家画坊。
东篱贴心解惑:“再过几日就是我们家老太爷生辰,我们家小姐想为老太爷献上一副字画。”
林莺时和宋怀恩不约而同地朝她投了一个白眼。
宋怀恩:你的卖身契还在宋府呢,这就称呼夫人为小姐了?
林莺时:要你多事,当着宋怀恩的面这么说,是在提醒他送贺礼吗?
东篱缩了缩脖子,在心里嘀咕:一个被窝里睡不出来两种人,翻白眼都那么有默契。
林莺时看了一圈,但凡是能叫得上名字的书法家的作品都价值不菲,她显然负担不起;有些声名显赫的大家名家,甚至举阖府上下之力都负担不起。
以前林家的确有不少名家字画,可当年抄家之后,都被罚没充公了,现在父亲虽然是官复原职了,可也是驴粪蛋子——表面光,每个月的那点俸禄光是用在人情往来方面都捉襟见肘了,
更别提买古董字画了。
看她溜溜达达逛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买,宋怀恩忍不住问道;“没有喜欢的吗?”他在这方面没什么造诣也分不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
总之贵的应该就是好的,他指了指镇店之宝:“我觉得这个还行。”
那是一幅剔红边嵌牙骨山水图挂屏。
“还行?把我卖了估计都买不了这幅挂屏。”、
“那看要卖给谁了?”男人勾唇笑起来。
他明明也没说什么过分的情话,不露骨也不肉麻更不夸张,
可林莺时还是很没骨气地酥了耳根,膝盖骨都软了,她随手去扶一张琴桌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
“你喜欢吗?”宋怀恩并没有看出来那张琴桌有什么惊为天人之处。
“不喜欢。”
林莺时气呼呼上了马车,哼哧哼哧地喘气,要是诚心给她买东西,就根本不会问喜欢不喜欢。
宋怀恩以前给张丽燕买东西可从来不会问喜欢不喜欢,都是先买,让张丽艳挑喜欢的用,不喜欢的闲置或者当贺礼送人都行。
“你又怎么了?”宋怀恩一脑门黑线,说她喜怒无常都是褒奖了,林莺时没有喜,只有怒,盛怒两种状态。
她现在的状态应该在怒和盛怒之间。
宋怀恩没信心把她哄好,选择了明哲保身,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林莺时更来气了,像是一盏烧开的热水壶,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宋怀恩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默默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就算是面对嘉靖帝,他也没有如此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你跟着我干吗?”
“林太傅让我暂住在竹影馆一段时间。”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家。”等等!林莺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的端公府是她名下的产业,当初张延光已经把房契和地契都给她了。
宋怀恩好似看出来她心中所想,坦言道:仆人和杂役,我都给你清空了,完璧归赵。”
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还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住了这么长时间,她没找宋怀恩收房租就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很快她有意识到另外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你要在我们家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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