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肃穆,在场的人皆望向傅云锦,投以仰望,好像傅云锦身披霞光,就是那万人之上的战神。
东方红日升起,染红了飒飒招展的锦旗,神之公主突现神州大地,上官容琰震惊:她未死,她还活着!
主帅营里上官容琰颓然坐倒,双拳抓得死紧,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可是她回来了,是来亡他的……他纵然想过她不会爱他,可是他想着,她是大盛皇族的后人,上官家跟李家窃取了她们宁家的江山,她不会跟他们任何一个在一起,可是他又错了,傅云锦对上官容晔的爱超越了一切?他惨然而笑,他从未看透过她,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算是输,他也宁可死在她的手下!他的目光冷然,视死如归。
京郊外三十里,两军对垒于阵前,傅云锦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上,身上银白盔甲在阳光下闪耀,就像白莲花盛开,迎风招展的帅旗是她的花叶。
傅云锦并未看向同是骑在战马上的上官容琰,她扬起手中令棋高喊:&ldo;奉皇上口谕,降兵不杀!&rdo;
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散开,敌军军容出现松动。
上官容琰低沉的声音响起:&ldo;若是有人想要投降,斩立决!&rdo;
万物俱寂,空气中只有风声和战马嘶鸣的声音。
她变了,上官容琰双眸紧随着着她。
甲胄下娇小的身躯积蓄着力量,似乎能将天顶起。雪白娇颜好像浸染了风霜,看上去不再是想让人呵护着的小女子,变得更有韵味,更为坚强。她的坚强不再只是为守护她的爱情,守护她的女儿,守护她个人的尊严,而变得更为宽广。她小小的胸腔里好像能吸纳天地,一吐一吸间都是力量与自信。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再不是以前满含的哀愁,变得更为明亮,日月星辰都在那晶黑的眼眸里流转。
这样的改变是他给予的,上官容晔,这个男人是他的弟弟,他这辈子的对手。他可以将一个柔弱女子打造成一把尖刀,他真的很可怕。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是他的弟弟呢?如果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如果自己没有得到过权力,那他这辈子的命运会是如何呢?
上官容琰痴痴凝望着眼前的女子,他得到过江山,得到过无上的权力,可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人,为何他的弟弟得到这一切却是那么的容易?父皇给了他最好的锻炼,他有最好的谋士,有大把的人誓死追随他,甚至眼前的这个女子眼里心里都只有他,而自己,她却不屑一顾。
他低低冷笑起来:&ldo;傅云锦,哦不,我该叫你傅珺淖,对吗?你要用上官容晔的名义来剿灭我?可是据我所知,你可是前朝的后人,与我上官家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你确定现在杀了我,上官容晔会给你一个好下场?&rdo;
傅云锦从战马上下来,弯下腰捡起一块泥土,&ldo;我们都踩在这片大地上,百年后我们都将被它掩埋,我们的最后结局都会是一样的。但是,你我之间又是不同的。史书上,你,上官容琰,将会是一个撺掇江山的逆臣贼子,被后世唾骂。至于我,就算是籍籍无名,清明重阳都会有人来为我上一柱清香。
这块泥土,现在它在我的手里是一整块,我若要是夺回我宁家的江山,那么这片土地将会像这块石头一样,被撕裂,碾成粉。这是我不愿意的,因为我爱这片土地,我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如容晔一样。
所以,我不会像你一样。如果我是你,我宁愿在他的手下为他效命,为他的江山做点缀,而不是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rdo;
她手松开,手中泥沙安然在她手心,&ldo;有句话叫&lso;握不住的沙,放下也罢&rso;,我不知你听过没有。&rdo;风吹过,手中沙土随风而散。令旗落,号角呜呜,晴朗天气忽然乌云遮日,杀伐开始,鲜血染红衣袍,壮士们的喊杀冲锋声响彻天际。
傅云锦于战车上亲自擂鼓助威,鼓声隆隆,敲击在他们的心上,热血沸腾。刀光寒影,锋利的刀剑变得嗜血起来,时刻寻找着敌人的心脏。天上落下箭雨,可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战役以后,他们就能回家了。
家里,有慈祥的老妈妈,有温柔的妻子,有可爱的孩子,再没有流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会过得快乐而满足……
上官容琰骑在战马上,眼睛随阵势的改变而动,对方阵营里,那抹娇小的身影双臂擂起鼓槌,银色头盔下,乌发飞扬,那个的身影是那么的美,那张脸是那样的充满着活力,充满着自信。他忽然笑开,眼底一片死寂,你要做能与他并肩的人,那么我便成全你吧……
忽然,远方叫喊声惊天动地,响彻云霄,原来是京城城门大开,洛惜朝协同晋国公卢鸿英分别从东、西两面,与傅云锦抗击的正南方形成包围,将上官容琰彻底围死。
士兵们像潮水般涌来,上官容琰一方将士大乱,面露惊恐。有士兵丢盔弃甲准备逃跑,上官容琰一箭将他贯穿,&ldo;逃跑者,杀无赦!&rdo;此令一下,有心逃跑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这一仗,于上官容晔一方来说,他们积蓄已久,只等着最后一扑。而上官容琰一方,一直在被磨掉实力,磨掉士气,人人厌战。
这一战,是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忽然,纷乱的战场安静下来,像是定格一样。傅云锦扬起鼓槌的手,缓缓落下,前方人群中,那身穿乌金甲胄的男人像是崩塌的高山一样轰然倒地。他身旁的人退开又围住了他。
傅云锦在战车上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她从战车上跳下来奔了过去。挤过拥挤的人群,躺在地上的上官容琰曲起一条腿,一手捂着当胸的箭,一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几番挣扎后颓然躺在地上喘气。
傅云锦上前扶他半坐起,上官容琰的眼眸迷离,却在努力对焦。他染血的手无力地抚上傅云锦的脸颊,&ldo;你来了,真好……咳咳……我想最后再看你一眼。&rdo;他说话,鲜血从他嘴间溢出。
傅云锦眼睛湿润:&ldo;我不想你死的,只要你投降认错,我就能为你求情的。&rdo;她低低呜咽,手下的这个男人,他帮过她,这份情她一直记得。
上官容琰无力冷笑:&ldo;呵呵,我是不会向他投降的,所以就算是死,我也宁可死在你的手里。&rdo;
他笑开,染血的脸像是盛开的妖娆的曼陀花,&ldo;你要建功立业,要成为他身边能与他匹配的女人,我成全你……经过这一役,无论你是傅云锦还是傅珺淖,神之公主的名号将名扬四海……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他,有邵靖恒,可是……&rdo;
傅云锦察觉到手下的身体温度越来越冷,上官容琰黑色的盔甲一片湿濡,她急道:&ldo;别说了,别说了……&rdo;
他皱眉猛咳起来,鲜血溢出得更快,&ldo;可是你的心里没有我……这下,你将会永远记住我了,永远记住我……&rdo;他把着傅云锦的手用力按下去,将胸口的箭羽插得更深,曼陀花慢慢枯萎,那抹笑挂在他停止的嘴角,眼皮永远的阖上……
傅云锦大喊:&ldo;上官容琰!&rdo;回答她的是盘旋嘎嘎粗叫着的寒鸦,天空乌云渐渐散开,云缝里透下丝丝金光,结束了,叛乱终于结束了,手里握着兵器的士兵丢下兵器欢呼开来,互相拥抱着,他们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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