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
工友举起胳膊递来颜料桶,梯子上那名年青的男生接过,笔刷蘸了蘸,正要继续墙面涂鸦,却听到下边一声“安室?”
他闻声扭头,遇见一瀑耀眼的蓝,是女人阳光下的发。
有多久没见了?
安室其实记不太清。
在没有见面的日子里,他私自为她锻造了一座记忆宫殿,每个角落都匿藏了她的身影。
对他而言,她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但他永远不能让江羚知道,他怕会吓着她。
安室捏紧了笔身,指尖处都泛白。
“发什么呆?不认得我了?”江羚仰头对他笑,“你颜料都洒啦!”
安室才回神瞧见自己没留心拿好,桶里颜料淅淅沥沥在工装服上落了斑驳一片,未免好巧,手上这桶颜料是和她的头发一样的海蓝。
有时安室会无端执着一些关于宿命的玄妙,比方说这一秒开始他确信蓝色是自己的幸运色。
他忙把颜料又递给工友,从梯子上下来。
江羚立刻替他扶着梯子。
这下终于平视了,不像刚才站在高处,他还疑心是太阳煌煌灼目而致幻。
凑得近了,能闻出染剂的气味,是新染的发。
上回见面还是栗色呢。
“姐姐。”
原来真切站在眼前的人,同记忆里鲜明的画像,实在是两种分别的感觉。
江羚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怎么在这儿呀?”
安室应该是又长高了些,之前摸他的脑袋还不必踮起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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