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娇红和水家大爷走后,那个以口技模拟娇红接、客的姑娘便从暗门里走了出来。那姑娘此时换了一身杏黄色的衣衫,她对木少轴盈盈一礼,轻启朱唇道:“四公子还有吩咐吗?”
“辛苦你了黄莺儿,你且在此等候三公子吧,我先回了。”
“四公子不等三公子回来再走吗?”
“不了,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在我这儿睡不下你吗?”木少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木少轴苦笑了一下,他本想躲着三哥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给堵着了。
木少锦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浑身脏兮兮的,衣衫褴褛的花娴。
“黄莺儿,你领娴姑娘去梳洗一番。”
“是。”
待花娴和黄莺儿走后,木少轴随意的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三哥,你怎么来丽水城了?”
“哼,我若不来,下次再见到你就不知道在何处了。”木少锦冷哼一声夺掉木少轴手中的水杯,语气干巴巴的说:“别喝了,冷茶伤身,你还当自己身子骨有多强吗?”
听到自己三哥用强硬的语气表达着对自己的关心,木少轴笑了。自己这个三哥啊,就是这样为人拧巴,表达情感向来含蓄。
要他说呀,当初三哥和江姝漓的感情之所以是悲剧,多多少少与他三哥的过于内敛和优柔寡断有关。
倘若是他,在得知惠然长公主要帮助女儿安乐郡主夺爱而在江姝漓的婚事上动手脚,他三哥就应该在江姝漓定亲之前先把人娶回家,实在不行就私奔,反正江姝漓死后他三哥不也是放弃了仕途放弃了在京城的所有经营吗?
而且,对待安乐郡主的纠缠,三哥就不应该妄图想用训斥疏远这种温和的手段来解决,要是他,他定然会使出手段让安乐郡主不得不在江姝漓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就得嫁给别人。
在东京这种十天一小宴,半月一大宴的地方,想找机会对一个贵女下手让她失了名节,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了。
可惜三哥自诩翩翩公子,这种正人君子是万万看不上后宅阴私的腌臜手段的。只可惜,在这种手段被使到了他心爱的江姝漓身上的时候,他才后悔自己的心软。可是,一切都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来人,上壶热茶,再上一些点心,都要热的。”
木少锦喊来店小二撤走了桌上的残羹冷炙,又命人开窗散味儿。这个屋里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三哥,你如何知道我到了丽水城?”
“我不知道。”
“别骗我了,你该不会想说,你原本是来丽水城盘账的,然后碰巧得知我在此地?”
木少锦闻言抬眼看向自己的四弟,两人目光对视后,木少轴发现了木少锦似乎说的是实话。
“不是吧,你真的是跟我偶遇?”
知味楼揽风阁隔壁的包厢内,花娴正在沐浴,突然有人“砰”的一声大力推开了房门。
“娴儿,娴儿,你没事吧?”公孙白一边大声叫着花娴一边直接闯进了屏风后面。
当跑着浴桶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花娴怔怔的与闯进来的公孙白茫然的对视一息后,花娴惊叫一声把自己整个儿埋进了水中。
“啊,对,对,对不起娴儿,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公孙白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往外退,却因为看不见路,在慌乱中撞到了屏风。
屋内巨大的动静引起了从外面捧着干净衣服正刚走到走廊的黄莺儿的注意。
黄莺儿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屋,只见房门大开,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捂着眼睛立在门边,被撞倒的屏风砸在了摆放花瓶和香炉的小几上,花瓶掉到了地上摔得稀巴烂,香炉倒在地上,里面的香灰涂染了散落在地上的花束。而花娴,则缩在了浴桶中,水面上只能看到她黑乎乎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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