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恒催促父亲快些准备一条能容乃十多人的船,老头先是不愿,但屡次回望木屋,幽幽长叹,还是答应了以恒,垂头丧气的走向岸边。
以恒却显得十分高兴,对众人喜滋滋道:“我爹答应借船给我们了。”
颜溪月自疚这件事颇让老人家为难,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以恒,令堂如何称呼?”
“师兄们平日都叫他忠伯。”
“本来连累你就已经让我们觉得惭愧,现在又把忠伯父也拉进来……”
以恒看着父亲前行的背影,神色间倏然落寞,“要怪也是怪我。”
说话间,忠伯已经把一搜乌篷船拉到了岸边,手里还拿着纤绳,对以恒甚是无奈,“快点上去吧,早走早回来,谷主那边,我替你遮掩。”
一提到孟见之,以恒眼里自信的神采消失得荡然无存,他抚上父亲粗糙的双手,语声渐渐哽咽,“爹,我、我对不起您。”
“忠伯父,您的相助之恩,晚辈终身感念。”夏书恩走到这对父子跟前,对忠伯深深一揖。
忠伯低头不语,满眼噙泪,轻轻挥了挥手,意示众人赶紧上船,颜溪月、姜牧尘、平初经过时,也均向他一拜,穆金波带着方离却是迫不及待的就上了船。
以恒扭头看到楚天阔和朱夷石还站在岸边,“楚帮主怎么还不上船?”
楚天阔一反常态的对他神色和蔼,以主人的口吻向他伸手,“你先请。”
以恒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亦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态,“帮主初临蔽谷,当是你先……”
最后一个“请”字还没说完,身体就忽然腾空而起,他被楚天阔抓住双臂,甩到了船上,“废什么话!”笑哈哈的跨步上船。
朱夷石揪住忠伯的后衣领,将他提上了船。以恒心急大叫,“楚帮主,你这是何意?”
楚天阔见夏书恩张口欲言,对他笑道:“我确实答应过你,不杀这老头。虽然他儿子跟我们在船上,万一孟见之对老头用刑讯逼供,他不得已说出了我们的行踪怎么办?”
他又笑嘻嘻的对脸色不快的忠伯说:“所以老头子,我不是信任不过你,是不信任你们那偷奸耍滑的谷主。”
以恒愤怒不已,指着楚天阔大骂:“你这话分明是在狡辩!”
“我是在狡辩又如何?”楚天阔右手扣在忠伯的肩膀上,“你爹的老命在我手里,你能奈何?”
以恒原本愤怒的面容转为凄然,“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了他?”
“等你乖乖送我们出谷,我自然放了他。”
忠伯身前身后皆被楚天阔与朱夷石威胁,但此刻脸上却毫无惧色,他冲双目含泪的以恒大喊,“以恒,你、你爹……向来教导你男子汉大丈夫,骨气当硬!不许求他!”
以恒眼中滴下一泪,“爹,骨气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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