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询问过吴知县,四年前,两次来到县衙宣发密旨的钦差长何模样。
吴知县对那名钦差印象深刻,两次拿玉琥来宣旨的都是同一人,身形欣长,脸削身瘦,此前从未见过这人。
这番描述与几日前盘问徐知县的口供毫无差别。
薛天辰想了想,神色渐渐凝重,“我也没在长安见过此人,看来得去宫里查一查了。”
空山寂寂,北风仍紧,陆涛墓碑前的纸钱烧得火旺。
“恢复”神智后的吴知县终于能向正常人一样行走世间,他将从前乱蓬蓬的头发束起,露出了两鬓花白的额角,面庞皱纹横生,看上去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怔怔的凝视墓碑,喃喃说道:“冲进火场的那一刻,我就想陪着家人一同去了。
后来被村民救出来,我忽然觉得,我得活下去,我必须要为家人讨个真相,为那些被残害孩子做个人证。我想,陆涛该是跟我有同样的想法才坚持到现在,他、他是个好孩子。”
颜溪月劝慰他:“人死不能复生,至少他生前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知老大人今后有何打算?”
吴知县跪的时间稍长,此时想要站起身来,双腿不听使唤,夏书恩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刺史大人打算将育婴堂改建为骨灰堂,以示对死去孩童的哀悼。我这位曾经的县令,当年没有能力来保护这些可怜的孩子,后半生就由我来守护他们,若是还有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会照料他们长大成人。”
薛天辰准备将陆涛剩下的遗物一并烧掉,陆涛生前的衣衫里忽然飘出一张纸,四人忙凑首去瞧,只见上面写的是一首诗: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幸遇三杯酒好,况逢一朵花新。
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
寒风呼呼吹来,纸张随风而起,在空中飘飘荡荡了片刻后,倏然落在了墓碑前的火堆里,化为灰烬。
夏书恩将大理寺卿巡按特使的令牌和玉琥都一并交给了薛天辰,于他而言,玉琥找到了,枫阳县的怪事也查清楚了,自己的任务自然也到此结束。
至于回长安禀报枫阳事由这种公务,自然而然的交给薛天辰就好。
玉琥的重要性,自然没得说,只是薛天辰握着巡按特使的令牌,脸上神色不定。
“皇上也没说要收回,我若是擅自替你带了回去,还不知要被怎么一顿骂呢。”
夏书恩颇觉好笑,“怕什么?你就说是我不愿意要,难不成皇上还能吃了你?”
薛天辰望着他和颜溪月,“你们俩不同我一起回去,那你们上哪去?”
“我……”夏书恩忽然语塞起来。
颜溪月挽起夏书恩的臂弯,灿然一笑,“我们自然有我们的事,你去办你的事,咱们谁也不耽误谁。”
“哼!”薛天辰瞪视脸上一红的夏书恩,“重色轻友!”便即上马,绝尘而去。
夏书恩带着无奈又甜蜜的语气问颜溪月,“你想去哪?”
颜溪月甜甜一笑,“我都很久没回过家啦,当然是回去看看啦!”
“啊?这、这么仓促?”夏书恩愕然不已,却只能任由被她拖着前行。
夏书恩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见未来的丈母娘会如此的仓促和意外,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在一个不起眼的皖南村落松溪坞里,不仅聚集了各路武林好手,还遇到一件亘古未有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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