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
县衙外又传进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把在场众人都听得为之一惊。
徐知县双手微微颤抖,吩咐衙役带人进来,那人是居住此地的百姓,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育、育婴堂里面死了好多孩子,到处都是血!”
因夏书恩提出自证清白的主意,心虚而昏晕过去的梁润昌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悠悠醒转,这时又听“育婴堂死了好多孩子”这句话,恨不得又要晕过去。
众人闻言无不惊骇,徐知县、包师爷、郭庆等人有的顿足,有的长叹,神色大不同于尽皆骇然的民众。
先前,在夏书恩与薛天辰的推波助澜下,众人将梁润昌和郭庆押往县衙之后,附近有不少人听闻花园白骨的奇闻后,纷纷赶来育婴堂。
作为管家的郭庆不在,里面只有数十名小厮和嬷嬷,不知如何应对,前后门均被激愤的民众冲破开来,他们涌入育婴堂前厅、后院、厢房等处。
最终在一间厢房内的通铺和地上,找到仰躺着六具孩子冰冷的尸体。
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内脏丢失,与后花园被挖出的尸体并无两样,地上的血液已凝固发黑,空气里弥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赶到育婴堂的夏书恩望见眼前骇然之状,胸间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将出来,忽然心念一动,拨开围观众人,急奔向西南,砰的一响,一脚踢开上锁的房门。
角落里的八个孩子骤然听见房门被踹,吓得惊声尖叫,个个抱成一团,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同时,嘴里惊惶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夏书恩凝目望去,一张张小脸惨白的孩子都十分害怕,把头缩在怀里,他认出其中一个哭得双眼红肿的女孩就是小桃。
“小桃,你和小伙伴们都怎么样了?”夏书恩蹲在孩子们身旁,伸手去牵小桃的手腕,小桃“啊”的一声痛呼,脸上痛苦不已。
夏书恩慢慢挽起她的衣袖,稚嫩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三道被割伤的刀痕,靠近手掌一侧的伤痕还未愈合,向外渗出殷红血迹。
夏书恩一惊,拿起其他孩子的手腕来看,皆与小桃伤患相同。
小桃也认出了他,“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夏书恩不停拍背抚慰,一面轻声问她遭遇。
其余人跟随夏书恩进来,也都忙上前安慰这八个可怜孩子。
小桃抽抽噎噎的哭诉:“他们拿刀割我们的手,让血流进碗里,杏子、杏子流了好多好多血,怎么叫她都不理我!”
夏书恩伸手拭去她脸上泪痕,心痛如绞,“告诉叔叔,他们是谁?”
小桃茫然摇了摇头,眼神里布满惊惧之色,“他们只长了两只眼睛……”
为她包扎伤口的薛天辰心下好奇:“哪有人一张脸只长眼睛的?”
夏书恩又问她:“他们……都穿什么颜色衣服?”
小桃抬头四望,目光落在床铺上一团乱糟糟的薄被,手指上面一朵红色的石榴花:“就这个颜色。”又指了指脚下的黑色石砖,“也有这个颜色。”
脑中思索片刻,夏书恩与薛天辰相对的目光中渐渐凝重,同时脱口而出:“明月堂!”
薛天辰低头冷笑:“我说哪有人脸上只长眼睛的,原来他们蒙着面。”
在县衙时,夏书恩等一听育婴堂又死人,拔足便朝育婴堂疾奔。
众多民众也都心系于此,纷纷跟上,一时惦念的紧,倒把梁润昌、徐知县等四人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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