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恩心想,玉琥既然已经流落民间,宫里即便有不易察觉的内应,暂时也算完成了任务,不会翻起更大的风浪,当务之急是寻回玉琥和假传密旨的一伙盗贼。
但玉琥出现之地处于黄河两岸一带,地大广阔,不知该从何地寻访起。
曹丞相看他筹思方策之际又眉头紧皱,猜出他为何事所虑,“玉琥初次在山南西道出现后,三个月后,又出现在了枫阳县。”
颜溪月心下一动:“丞相的意思是,我们现下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枫阳县?”
曹丞相点头:“不错,这枫阳县虽说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可那里却怪事频发。先是吴知县以回家照顾病重母亲为由,突然辞官,接着继任数月的林知县又溺水身亡。
这刚上任不久的徐文礼知县……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差错。经过查问,他曾见到过玉琥,传旨之人命他在当地资助筹办育婴堂,收养无父无母的孤儿。”
薛天辰听得大惑不解:“这窃走玉琥的蟊贼净干些祸国殃民之事,怎么突然发起善心了?”
夏书恩想到这其中必然不简单:“筹办育婴堂本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何必冒充朝廷,除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曹丞相点头认同,脸现忧色:“奇怪的事还不止这一件,我曾派人去找过辞官后的吴知县。他在任五年,应当多少知晓些其中内幕,他却一口咬定对育婴堂之事一无所知。
建好后的育婴堂确实也收养弃婴,甚至连当地百姓都人人称赞,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总是让人有种隐隐的不安。”
夏书恩沉吟半晌,神色间深有担忧:“先是从宫里盗走玉琥,而后假传密旨,害得黄河两岸百姓苦不堪言,这两件事都是盗贼明着作恶,最怕的是这第三件事,也就是育婴堂。
不怕坏人作恶多端,就怕他们披着广做善事的外皮,内里却干着狠厉歹毒之事。只是,他们为何要对孩子下手呢?”
曹丞相转头凝视他:“这就是你要查的案子了,不仅要找到玉琥的下落,顺便查明枫阳县里的这些怪事。”
夏书恩不禁涩然一笑:“说好了只查玉琥下落,怎么又多了一件?”
薛天辰侧头掩笑,替曹丞相回答:“谁让这玉琥又跟劳什子的育婴堂扯上麻烦了。”
夏书恩暗呼上当,但已应下,也不好当面反悔。
曹丞相转而笑道:“这次就劳烦你跑这一趟,事成之后,算你头功一件,我会在皇上面前……”
话未说完,夏书恩打断了他:“事情还没开始办,封赏的话就不必讲了,如果丞相交代完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薛天辰似乎迫不及待地就要惩治奸凶,起身欲吩咐手下预备东西。
“慢着!”曹丞相忙拦下起身的三个年轻人:“还有一事,你们且听我说完。”
三人同声奇问:“还有何事?”
曹丞相看了一眼满脸茫然的薛天辰,笑了一笑,转头交给了夏书恩一枚令牌。
“此去查访,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可暴露身份,若需官员协助,持此令牌亮明身份。办案期间,除了老朽和皇上,大小官员皆听你调遣。你也知道,天辰他性情鲁莽,所以……他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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