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很不想要这小伙子。
他怕自己把人带去西川后,忍不住搞死这小伙子。
外祖父看了眼正在求点评的甘醒,神色凝重的看向甘卫景,“你就不怕我把你二弟带走,寻机会弄死他?”
甘卫景脸色沉了下来,他苦涩对外祖父行礼说,“外公,我知我爹做的事,人神共愤,若是放在我身上,我也必不肯忍,棠儿妹妹忍下了,是她高义,与我并无干系。棠儿妹妹受您与外婆教养多年,她这么好,您二位长辈也必是品行高洁之人。
阿醒他其实生错人家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爹当年根本不想让他出生,为此还累的我亲娘难产而亡,这么些年阿醒因为生在甘家,每个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成为一个儒生一个文士,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还对其很恨铁不成钢,但如今我不这么想了,家中有我做兄长的顶着,日后我的弟弟妹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们身心健康自在便好。”
甘二叔那个疯批干的事,也给整个甘家二房唯三知道的甘卫景留下阴影,他也怕自己的一众得了他疯爹一半血脉的弟妹们日后又干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正如他所说,甘棠经历了那么惊骇的事,却忍下了,是她高义,和甘家二房无关,他不会因为是自己给了甘棠承诺,就觉得甘棠和他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他们二房一辈子都欠甘棠。
他是二房的当家人,今后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甘棠,让甘棠尽快在闫隆立足。
“哼,算你小子识相。”外祖父啪的一下拍到甘卫景的肩膀上。
甘卫景顿时觉得自己要散架了,在他默默让自己缓过来的时候,外祖父走到甘醒身边,原样给甘醒来了这么一下,甘醒也觉得受不住,但人还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此时他身上那还有虚浮样,“你小子,之后一个月,卯时来申时归的去找老夫的护卫练招式,待老夫回西川前,若你耍招式比今日好,老夫就收了你。
不过若去了西川,能否成为一名有籍的西川军,是你的事,若去了西川,你敢说一句你的身份,老夫定连夜将你踢出军营。”
甘醒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是,外公……不,不,晚辈又错了,是,大将军。”
外祖父虽然有一颗不想埋没人才的心,但是真让他就这么毫无芥蒂了,他还做不到,他当即沉着脸把人赶出卞府,在他们要离开闫隆之前,只每隔几日去问自己的护卫,操练甘醒的情况。
之后的一段时间,卞家都络绎不绝的有人来有人往,愈近八月初八,齐湘郡主甚至直接带着自己的女儿展昙住来卞府,每天和甘棠说些为妇之道。
甘棠来闫隆一段时间,因为拜齐湘郡主为姨母,和展昙也关系好了很多,两人一处时常姐姐妹妹的叫。
所以到八月初七,亲迎礼的前一个晚上,要六位姐妹睡床,为她积福时,她虽住去了甘家,睡床的姐妹里也有甘橤甘梨两个她并不大愿意相见的姐妹时,她给展昙留了一个名额,另外三人便是三叔父家两个堂妹,和四叔父家的穗儿。婚仪前一晚,甘棠几乎没睡,她的六位姐妹则是轮着睡她闺阁的床,寅时起,她的闺阁就越发热闹,六位姐妹并甘棠的女侍们在诸位全福嬷嬷的引导下,给她沐浴的沐浴,梳妆的梳妆,整理婚服的整理婚服,打点首饰的打点首饰。
甘棠第一次嫁人,要是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嫁人,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可能因为她是当事人,明明和吕循也不是盲婚哑嫁,她还是好紧张。
齐湘郡主和她的舅母们,让她趁现在还没穿婚服,忙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不方便吃东西和更衣,她一急,明明还没吃东西呢,就想去更衣了。
甘棠太紧张,小脸一直红扑扑的,齐湘郡主打趣她,“我们棠儿生的比花娇,是早知道的是,可这不用脂粉装点就气色佳和的新嫁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闻言,甘棠脸更红,连眼神都不乱放,只盯着铜镜里被全福嬷嬷和为她带福的诰命夫人给她梳妆打扮。
甘棠是嫁给三等国公世子爷为妇,虽如今她还没得世子夫人的诰命,但是她可以着褕翟礼服,戴三龙三凤坠七彩宝石与福禄寿流苏翟冠和其它七七八八的也很华贵的饰品成亲。
梳头嬷嬷一边给甘棠把所有头发挽成高髻,一边说着吉祥话,头发挽好后,甘棠的舅母叔母们给梳头嬷嬷奉红包。
之后又一嬷嬷来给甘棠洁面,那细细的棉线从她脸上弹过,夹走脸上绒毛的疼痛,成功让有些昏昏欲睡的她,精神起来。
头面弄好后,甘棠又被引着去穿衣。
最内层的是她备嫁那段时间亲自绣的合欢纹样的大红小衣与綶裤,第二层是同色丝质单衣,上面依旧是她自己绣的花好月圆,第三层便是能被外人观看的褕翟礼服,其用正红衣料织成,饰以九行红底五彩摇翟纹,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同色,其上装饰二行翚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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