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离开这里。
这个强烈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澎湃,连带着他体内开始汹涌出一股陌生的力量。像是重重迷雾散去、乌云破开,无止境坠落的人再度重获翱翔九天的力量,摆脱下坠的重力重回苍穹那样。
他回到云端上,昏暗褪去,霞光万千,有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另一个黑衣赤发的青年仗刀,将白衣人捅了个对穿。
灵流澎湃,卷裹着深厚压抑的情愫爆破。
温浓睁开眼,背上长发因骤然爆发的灵力而翻飞起来,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无边无际的彻底白光。
红招的魔气全被压制,锁未央发出尖锐的声响,空中的毒针全被这股惊人的灵力震碎。她立即御起结界防护阵,犹被这股灵流震得散髻耳鸣。
长黎殿的阵法一个接一个坏掉,此起彼伏如同春节里的连串鞭炮。
就在红招快支撑不住、长黎殿快要被这股灵流拆掉时,一个圆形阵法在温浓肩上浮现,咒纹飞快旋转,镇住了大殿里暴走的灵流。
“温浓,安静下来。”
耳畔响起了一声低喃,温浓感觉有人在背后温柔地捂住他的双眼,于是视线里的刺眼白光散去。他眼前一片混沌,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往前栽倒。
红招这才撤掉了防御阵,正看见四脚朝地的温浓死猪一样趴着,庞大的灵流正在逐渐散去。
但她没有瞅准时机上前去补刀,而是睁大眼睛定在了原地。龅牙跑上前去拱不省人事的温浓,而在他背上,有一个灰蓝色的阵法正在缓缓运转,阵眼就在温浓的右肩上。
少主离开之前,似乎就拍了他的右肩一下……
此时远在雷山的路刀正捂着嘴巴咳嗽着,旁边的魔界士兵们看着他指缝里透出来的血迹,惊恐得全显了魔形。连同被拘押在地的各色魔兽,也都惊恐得匍匐直抖。
古灵之血,残留了远古神祗的神性。此时他以魔身屹立,唇齿间却泄露出了瘆魔的神性,巨大的威压压得整座雷山的生物全都不敢抬起头来,一眼望去满地全是瑟瑟发抖的头颅。
路刀咳了一会才止住。他漫不经心地擦去唇上的血,指尖燃起了一簇灵火,将手上的血全部燃尽蒸尽,眼睛里的赤色也褪了下去。
他这才缓缓走上前,俯瞰着中央那只被魔网牢牢困住的颤栗魔兽,缓缓开口,唇齿间残血的神性依然释放着压迫:“谁来告诉本尊,这条长了角的长虫,你们是怎么看出它像白龙的?”
没有魔敢回答。
路刀舔舔犬齿:“本尊不管事,你们就当少主摆设是吗?啊?”
他抬起手,遥遥对着雷山的一块巨岩虚抓,指间灵流一闪,远处的巨岩四分五裂,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再敢虚报情报,看看那块石头的下场,懂吗?”
魔兵们连忙点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路刀又并指在地上一划,震出一道狭长的地缝,把魔兵魔兽吓得差点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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