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吹灭柜边的蜡烛,门外却突然有了动静。
“谁?!”穆习容下意识地喝问出声。
那人身形顿了顿,声音冷沉地吐出一个字:“我。”
宁嵇玉走近,俊美无俦的五官在灯火下渐渐被描画出形状,竟意外地有了些人气,但神情依旧是冷的,“本王要过来歇宿,老王爷没与你说过吗?”
“不过你不必多心,本王为了让老王爷放心,才多此一举。”
穆习容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片刻后有些揶揄地问道:“那么王爷,需要臣妾为您更衣吗?”
“不过王爷不必多心,老王爷嘱咐过臣妾要好好照顾王爷,臣妾也是为了能向老王爷交差,才多此一举的。”
宁嵇玉听言动作僵了一下,哪里能听不出穆习容的言外之意,但既然对方出了招,他岂有不应之理?
他双臂一展,道:“那就有劳王妃。”
穆习容见他一副等着别人伺候的动作,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她只是闲来无事想恶心恶心他,谁料人家还当真了!
他不是很讨厌她的么?
她不甘不愿地起身,摸到宁嵇玉的外袍时触到一手凉意,他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
她没多想,替他解了衣裳。
宁嵇玉的外袍穿脱并不复杂,几下便卸了去,等到要脱里衣时,穆习容有些犹豫,宁嵇玉却迟迟未叫停,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脱下去。
谁料刚解到一小半,手背之上的喉结忽地滑动了一下,只听上方的声音说:“可以了,本王自己来,你歇息去吧。”
穆习容自然乐得撒手,应了一声,几下蹿回被窝,不想伺候的心思表现得不要太过明显。
宁嵇玉指节分明的手落在衣带之上,却迟迟没有解下来,他目光落在床榻上的那一团鼓包上,神色有些暗。
不知何时起,他似乎不再对他的这位王妃有什么厌恶之心,方才她素面芙蓉的模样晃在眼前,不得不说,之前世人对这位废材小姐是无盐女的评价确实有些偏颇。
罢了,日后少为难些人家便是。
他想了想还是没脱里衣,径直着着里衣上了榻。
而一旁的穆习容也并未入睡,身边那么一大只东西躺下来,感受着那方沉沉的下陷的重量,她心里如急雨般落着鼓点,睡意全无。
等到身边渐渐传来属于另一人的平稳的呼吸声,她才稍稍卸下心防,闭上眼睛让困意侵袭。
翌日穆习容醒了个大早,但身边早已没了人,她也没多想,径直披衣下榻,洗梳去了。
只万幸不是每日如此,否则她还真有些吃不消。
“王、王妃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春知本以为她家王妃今日能睡到日晒三竿,昨天还特意用棉絮捂了两只耳朵,以防听到一些不妙的声音。
穆习容白她一眼,“小小年纪,想些什么呢?”
春知悻悻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对了,今日我们回摄政王府一趟,我去拿些东西,顺便将俸例给领来。”穆习容说道。
“好,春知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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