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索要良多,当然得回馈不少。
毕竟我对他的价值——也只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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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三个字说出口,林冽一直在斟酌遗朱的态度。
以往他眼里的姜遗朱放荡又愚钝,但现在他不得不推倒成见的高墙,重新来梳理印象这一项。
林冽心里对人是有分组的,不同的货色自然要有不同的形容词标准,但面对遗朱,他头一次拿不准形容,也无法来定义分类。
等后台的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遗朱也准备回寝室卸妆洗脸,他妆不浓,只是出了场汗,所以打算走得晚一些。
林冽早早在后台的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倚在门框上朝他问了一句:“真准备去出道当爱豆?”
“一定要去的,”遗朱应声,反过来问林冽,“你没有想做的事情吗?”
而后遗朱,几乎是头一回听到林冽说这样篇幅的话。
“我从小就开始幻想要探索无数种可能,金融、建筑、法律、服装,包括演员和爱豆要做的事情,什么能挣钱我想试什么,而且一边捡一边丢。”
“想做的事没有这么重要,所以干脆说没有。”
“他们都说姜家的大少爷天真,但我现在反而最羡慕你。”
毕竟哪个傻子会当着雕刻好的交椅不要,重新爬一座没人拓荒的山呢?
交椅上到处都是铁索,而荒山有万径。
站在他面前的遗朱,身上被砺出了无可匹敌的韧劲,他身上没有披靡这种情绪可以栖息的地方,他愿意和人推心置腹,毫无保留地对待真心。
遗朱一往无前,却又安分地守好自己的角隅,会替钱岱出头,会帮陆朝野找场子,尹黎帮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义无反顾地护着。
林冽很想问: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旁边的青年对林冽说的话没有回应,只是注视着他,临到出口,林冽换了措辞:
“遗朱,但我不能提前对你抱有期待。”
“我的期待多半会追不上你。”
这句话遗朱很受用。
林冽继续说:“校媒的剪辑我会从头到尾跟进,如果有负面舆论,我会加倍补偿你。”
“不用不用不用,”遗朱哪承受得住这句话,忙不迭摆手拒绝道,“我找大师算过,大师说我是贪嗔痴爱恨五毒俱全的人,凡事应该看淡点。”
本来想着林冽可算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遗朱心想这么多声哥没白叫。
然而下一刻,林冽颔首道:“确实,贪嗔痴多一点。”
遗朱也不恼,只笑着问:“现在是不是第四个多一点?”
林冽没应声。
但就是这句话,让他思索了好多天的问题尘埃落定,他在心里给遗朱独开了一道格子,林林总总地贮藏着琐碎隐秘但又呼之欲出的许多事。
林冽给遗朱的形容,是遗朱自己说的话。
姜遗朱,是贪嗔痴爱恨都极重的人。
从前贪嗔痴多一点,
现在爱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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