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少年困惑的一幕出现了。房间内毫无疑问只有忧忧一人。那么现在,他在对谁说话?
下一刻,就见青年抱起了沙发上一个陈旧的睡眠抱枕,无限轻柔地抚摸着抱枕磨损、泛黄的旧物。
小舒?小舒你又睡着了。他轻轻笑着,满足得如同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绝美的青年俯身,吻在了抱枕斑驳的表面。
少年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他知道孤独百年的忧忧精神不同于常人。却未想,竟已经疯魔到把小舒用过的抱枕,当做他本人!
小舒?小舒别睡了。忧忧噙着如糖似蜜的笑意,将抱枕越抱越紧。哥哥回来了,别装睡。是不是怪我回来晚,你生气了?
历经岁月而无瑕的俊美脸颊,亲昵地蹭着抱枕,破旧不堪的抱枕层层掉屑。美丽与腐朽紧密相伴,怪异极了。
那些渣滓办事不力,我这就把他们换了好,好,你不爱听,我们不说组织的事
小舒,你真睡着了?美青年稍稍松开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眼抱枕。真拿你没办法。可你要是睡着了,哥哥可怎么办呢?你不是说好今晚要好好陪我的吗
男人低沉的话音,染上了魅人的磁性。每次都这样偷懒,哥哥我就可要惩罚你了
他反复试探,发现抱枕没有反应,默认小舒睡熟了,于是拥着抱枕向沙发深处侧去。
呵啊,哥哥的自制力很差很差,小舒你不会生气吧
年轻状态的忧忧,优美修长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公寓内逐渐响起动情的喘息。这过程细致又煽情,仿佛是在极大意志力下,小心翼翼地绷着汹涌的火焰,免得惊扰到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面对熟睡的躯体,这放肆的主人仿佛一个的盗贼,贪婪又蹑手蹑脚地,伸向肖想的目标,纾解平日里不可告人的忍耐。
在那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席卷着少年从未想象过的热烈。
哪怕少年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活人,而对方只是个腐朽的抱枕。
昏暗的暖黄灯光下,忧忧如天鹅一般轻轻啄吻,顺滑的鬓发随着低头一点点撩动。那样轻柔,那样专注虔诚,仿佛世间再也无其他。哪怕对方毫无回应,他依然兀自情热起来。很快,醇美醉人的香气浓郁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仿佛暗夜中绽开了大朵大朵的黑玫瑰。
在这片浩瀚的、记忆的坟场里。
舒小舒男人声音沙哑,全身的气力都用来磋磨这个名字。
他急切单手扯开衬衣,露出精瘦矫健的身躯,腰腹的肌肉贴在抱枕上,一收一缩,仿佛凝聚了健美的古代雕像显灵,展示着造物主高超的技艺,和人类不息的欲望。
沙发在某种节律下轻轻颤动。虽然不比那些纵情的夜晚剧烈,但熟悉忧忧的少年知道,此时男人全身心地沉醉了。平日忧忧对他欲望强烈,却始终保有一丝磨人的意志,不论如何投入,绝不会如此意乱神迷。
神魂颠倒得,只会念一个名字。而那个字蕴含了世界的全部。
让他孤独百年、饱受折磨的怨恨,他得不到的爱人。
他的兄弟。
少年被浓稠的情欲气息刺激得头昏眼热,几欲呕吐。
或许是害怕被发现这种自私的慰藉,男人挺着坚硬的慰藉,却不敢进入,只放在抱枕上来回磋磨。忍耐的痛苦和偷摸的欢愉,令人倍感刺激。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男人弓着身,忘情地摆动。我们本来就是这样本来就是一体
他的动作熟稔而不忘分寸,不会留下过分的痕迹,忍耐时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想必当年,他对着无知觉的弟弟已经这样自慰许多次。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在阴影中偷偷索取。根本没有少年记忆中那样,动情的互动纠缠。
可是你总是拒绝男人报复性地叼着抱枕晃动,像是惩罚又像在撒娇。舒真是坏孩子呢
室内放荡而心酸的场景还在忘情地继续。男人动听的呻吟越来越快,越来越短促摩擦累积着快感,却始终被约束了速度,无法得到彻底的释放。越是这样,他越如饮鸩止渴一般,不肯松手。
却又极力压抑着,不惊醒那沉睡的弟弟。
少年无法继续。他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塞住耳朵,剜出眼睛。
可笑他对那些复制体趾高气扬,自以为占尽优势。
可笑他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唯一的替代者。
其实这屋里发疯和屋外优雅的忧忧,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所享有的无限宠爱,来自一个疯狂的恶魔。那恶魔只是借着他的音容,来逃避弟弟已去的残酷现实。
甚至屋里发疯的忧忧,都更接近一个活着的忧忧。更加动情,更加享受。而在这个真正的忧忧眼里,他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还不如腐朽百年的死物。
若说还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样肆意妄为的魔王如此渴望,却不敢戳破的压抑心情。魔王惯于掠夺和索取,日夜欢愉并不算什么;但只对真正珍视的人,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并不是因为他的感情或欲望不够强烈,恰恰相反,是太过强烈浓重而令他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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