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你今日为何让稷儿过来替他们几个求情?”
夜里,天和帝去了坤德宫,皇后侍候他用过饭洗漱后,两人躺在了床上。天和帝偏过头,看着皇后睡在隔了足有一人远距离的位置,突然开口问道。
“臣妾是想着,他们几个都还小,便是有什么地方开罪了圣上,也关了那么久了,谨妃妹妹和淑妃妹妹都到臣妾这里走了几次了,次次都是流着眼泪走的。臣妾亦为人母,心里自然不好受,就想着让稷儿去求求情。”
皇后这一番话看似替他们着想,可却完全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了,由此便知这是她提前就想好的说辞,只等着天和帝来问。
天和帝沉默了一会儿,道:“为何不亲自与我说道?”
皇后愣了愣,然后笑道:“圣上近来国事繁忙,臣妾怎敢用这样的小事来打扰您?今日还是稷儿过来看臣妾,见臣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才决意去求见圣上的。”
天和帝听罢,半晌没再出声,就在皇后心里五味杂陈,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天和帝开了口,他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某种未知的情绪。
“婉娘,我总觉得,近来与你生疏了许多,你也许久不曾唤过我的名字了。”在皇后面前,他从不曾称朕,可是她却一口一个臣妾和圣上,当初在王府之时,明明不是这样的。
皇后嗔怪一笑:“圣上说的哪里话,您现在是九五之尊,臣妾哪敢直接唤您的名字?至于生疏就更别提了,只是王府以前人少,您日日都与臣妾在一处罢了,现在宫里花容月貌的妹妹太多了,您便是想与臣妾亲近,恐怕也没时间呢!”话到最后,竟有些吃醋的口吻。
天和帝的脸隐在深沉的夜色中惨然一笑,这玩笑似的口吻代表着什么,他一听便知,这醋吃得也是半真半假,好像是在试探着什么。想必在婉娘心里,他们只是皇上和皇后,再不复从前的情深义重。
“圣上,您睡了吗?”见天和帝一直不开口,皇后疑惑地出声。
“哦……哦,我刚刚恍了下神,夜深了……皇后也歇了吧。”天和帝叹了口气,说道。
“那圣上也早些休息吧,明儿还上朝呢。”皇后也劝了一声,然后朝里翻了个身,顾自睡去了。
天和帝张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次日四更时便起了,也没打扰皇后,由张福海服侍好就走了。
早朝上,官员们开始日常汇报工作,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汇报完毕后,又有官员老生常谈,出列请立太子。
这位官员历数了各朝各代因未立太子而酿成的祸事,其言辞振振,似乎天和帝不按他说的去做,大魏立刻就要灭亡一样。说完,他回到了位置上,好像完成了某个任务一般。
天和帝听完之后,扫了一眼殿上群臣,观察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于是问道:“陈爱卿所言,尔等有何看法?”
有一吏部官员出列道:“陈大人所言虽有些夸大其词,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依微臣之见,还是早立太子为好。”
他说完后,天和帝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其他爱卿呢?也是这个意思吗?”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一时有点摸不清他的想法。他们今日不过就是惯常派个人上奏罢了,没想到圣上竟不像之前那样勃然大怒,动作间隐隐还有赞同之感。这是什么意思呢?圣上终于同意立太子了吗?
一位礼部官员率先站了出来,面上还带着些激动的神色:“臣等也是这么想的,圣上若立太子,于天下万民来说也是件好事。”
天和帝内心冷笑一声,于天下万民来说,只关心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谁又会在乎皇帝是哪一个?
倒是朝堂里的这群人,吏部的是左相一派,礼部则是右相一派,这两派意见在立太子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统一。
天和帝想,他们大概是筹谋好久了。谁叫先帝膝下人选,根本毫无争议,既无争议,又哪来的从龙之功呢?眼下他们见天和帝越发看重中立一派,怕是有些急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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