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解印,楚辞起了个大早,带着傅明安和常晓打了一套五禽戏方才去吃早饭。
早饭是张虎打完拳之后做的,这些年来他已经十分熟练了。张虎爱吃,做的东西也好吃。楚辞几个吃着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吃完之后,楚辞给傅明安和常晓布置了今天的课业,然后又拿了钱给张虎,让他去集市上买菜回来。而他自己,则顺着后院通往前院的小路慢慢踱步前行。
提学司里,各处的院门都已经打开,院落里也已经洒扫干净了,一堆一堆的杂草和落叶被堆积在树底下,像小山包一样,看着有些可爱。
许是楚辞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了,负责打扫的小厮怕楚辞以为他是因为偷懒才不把这些东西运走的,便解释说这些是等着沤烂之后给树添肥用的。楚辞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好诗啊,提学大人好雅兴,到底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太相同,便是看见这样一堆枯枝烂叶,也能张口成诗,真叫我等佩服啊!”
几个身着官服的男子从院子的另一道门走来,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称赞声。楚辞表面淡定,内心却囧得不行,看来他这个“出口成诗”的毛病是应该改一改了,怪只怪他当初背的太多,一遇到合适的场合便脱口而出了。背出已有的倒不要紧,背出这样还未现世的,就要尴尬多了。楚辞自认自己脸皮还没厚到能直接将他人的知识产权据为己有,只能慢慢改掉自己的习惯了。
“几位大人谬赞了,刚才楚某吟的这句诗非是我所做,只是因心中偶有所感故而情不自禁吟诵出声,叫几位大人见笑了。”楚辞说道。
“楚大人,是我们见识浅薄,竟没听过这样脍炙人口的诗句,想必是大人您在京城时听到的吧?”一个大人有些羡慕地说道,他当年赴京赶考,只在那里待了几个月的时间便来到这南闽省了,自是无缘结交京城的名流学士,更不能和他们互通有无。
“呵呵,”楚辞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后将话题转移,“几位大人来的早啊。”
“我等就住在这提学司附近不远处,眼看时辰快到了,便相邀一起来衙门,不知楚大人有没有要吩咐我们去做的事。”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说道。
楚辞想了想,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去看看解印用的器具准备好了没有,顺便再将其他大人一并叫过来吧。”
“是!”
送走这几位之后,楚辞又到其他院子里看了看,发现各处都没有损坏,一切都井井有条之后,便来到了提学司的正厅之中。
此刻其他大人都等在了这里,见楚辞来了便一齐鞠躬问候,楚辞让他们起身,打了个招呼后,便接过小四递上来的香,对着锁着官印的箱子念了一篇祷文,大意就是新的一年一定认真刻苦工作云云。
念完了祷文,上好了香之后,楚辞拿出钥匙,打开箱子,将自己的官印先请了出来,而后他拿到一方印章,便点一个人的名字,待官印全部发放之后,大家惊讶的发现,这位楚大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弄错。
虽说提学司正经的官员不过二十多人,但他们也就开会和封印那天聚在一起过,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把每个人的官职、名字和长相都对上了,看来这位大人果然不同寻常。
楚辞没有在意大家的表情,发完了官印之后,便直接让大家移步到一旁的会议室中,将开年的工作做一个布置。
这些大人有些懵,按惯例解印这天也是不用工作的,但楚辞不清楚这事,在他看来,解印明明就是开工的意思。
“各位大人,眼下已是正月初七,待十五之后,提学司便要张榜给各县衙,让他们开始为县试报名做准备,不知以往这项工作是由哪位大人负责的?”
笔墨房的王明起身拱手:“楚大人,凡名册录入或张榜下文之事,均由下官负责。”
楚辞点头,说道:“王大人,那你来说说,昔日你做这项工作时,是怎么做的?时间又是如何安排的?”
由于整个大魏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南北方差异也比较大,所以这县试时间也有所不同,大部分都是各省根据自身的情况制定的。
像楚辞所在的西江省,便是一月二十报名,二月十二考头场。而京城,却是二月初一报名,二月底开考。
“大人容禀,往年县试的时间都是二月十二考头场,今年应也是没有例外的。所以我们会按照往常的时间写好榜文,下发到各个县衙之中。在一月十八报名开始后,一月二十二日复取,过关者可进县试……”
王明洋洋洒洒地汇报工作,楚辞也没有闲着,在他汇报之时,手上就拿着一根细炭条和一个装订好的笔记本边记录要点。
其他人看着楚辞的样子,猛然想起楚辞第一次开会说的话,一时都有些如坐针毡,谁叫他们没有带东西来呢?眼下顶头上司在认真记录,他们却无所事事,这差距也太明显了。
幸好楚辞也猜到他们对于今天就工作有些不适应,便贴心地没有说什么,而是认真地表明自己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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