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愉悦到,她抬起葱白手指掩住失去血色的唇瓣低低笑了几声,那清晰的嘲笑声从她指缝间溢出,而后移开手不顾浑身他散发着的骇人狠戾气息,讽刺的话毫无顾忌往外丢。
看您现在像什么样子,真像条气急败坏的疯狗。
她说着见他额间跳动的青筋更为清晰顿了顿,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做出一脸像是才想起来的模样,用低软的嗓音对他继续说:当然,您每次趴在我身上的时候,像条发情的。
司言太了解沈清夜了,清楚什么的话才能真正戳中他的软肋,彻底击垮他。
果然这句话成了瓦解沈清夜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司言的疯狗两个字还没说出,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她被打得脑袋一下子甩到一边。
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就这么印在她那苍白得仿佛已经被抽干血色的脸蛋上,显得触目惊心。
舌尖腥甜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在面颊蔓延着,她却丝毫没有任何惧意。
四年来积攒却无处宣泄的滔天恨意,终于可以在这时候肆意宣泄。
她把眼睛移回来,见他眉峰蹙紧的沟壑更深几分,一双如野兽般的黑眸血红一片,如今那俊朗的面容透出几分狰狞,衬得他更像极从地狱深处爬出来前来索命的恶鬼了。
若是之前,她会怕到发抖,可如今她只是唇边再次绽放出讥讽的冷笑,摇着头啧啧一声,用他喜欢的好似掺了糖的嗓音,继续向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扎上一刀。
其实那晚我没把握,可原来您没那么难勾引,什么沈二少啊,不过是我勾勾手指头就能勾引到的玩意。
司言看着沈清夜那偏执骇人的眼神逐渐流露出疯狂,抬起手背上遍布骇人青筋的大掌一寸寸向她靠近,最终将她的天鹅颈牢牢掐住。
那只大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的脖颈生生捏碎,她却丝毫没有挣扎的行为,微不可见地挽起唇角,随后闭上了眼睛,任由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颗泪珠坠落。
对她来说死并不可怕,活着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沈清夜掐住司言脖颈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着,修长的双腿在一刻趔趄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然摇摇欲坠。
从她那张朱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化为了一柄柄锋利的匕首,准确迅猛地往他心头不停一寸寸割着。
以至于只要呼吸一次,心脏便被一股千刀万剐的痛楚侵蚀。
那股蚀骨仿佛被生生凌迟的疼痛,从心脏一路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令他险些失掉支撑身体的力量。
他想,那颗心现在应该已经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了吧。
没人知道当沈清夜从韩哲口中听到司言彻底消失,以及司音已经登上去国外的航班时,是什么感觉。
一个多月的美梦被彻底碾碎,那种滋味即便是从极乐天堂坠落到地狱深处,也不过如此!
看着毫无求生意志的她,他从喉咙里滚出了一声自嘲而痛苦的低笑。
原来无论对她有多好,为她做过什么,她的心始终如磐石,丝毫不曾动摇过。
那些泪水就和三年前一样,不过演戏而已。
明明在那么早的时候便已经明白对她的心意,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
安静得只能听到喘息声的民宿大厅,突然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这声音像极了野兽濒死前绝望的悲鸣。
低吼消失的瞬间桎梏脖颈的大掌骤然撤下,几近晕厥的司言身体直直往下坠,碰的一声,她瘫倒在地板上,纤弱的肩膀一抽一抽地剧烈咳嗽起来。
预料之中的死亡没有来临,被浓浓绝望萦绕着的她,那双盈满泪花的凤眸里那片星河彻底湮灭。
此刻,她像是一具被剥除灵魂,丧失一切喜怒哀乐的瓷娃娃。
居高临下的沈清夜看着这一幕,那双血红一片的桃花眼霎时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汽。
就那么想死吗?
可我,舍不得!
(由于前面的视角是纯女主,想想还是上来补充几句。
沈清夜把司言紧固在怀里不让她看他的表情,以及说出的那句话都是给她机会,只要她顺着他的话,他可以当她逃离的事情没发生,但是她不要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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