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异的果香传来,似酸似甜,气味充满诱惑力,太史阑觉得腮帮里似乎立即分泌出了口水。
她睁开眼,就看见皮色发紫,晶莹剔透叫不出名字的果子。
“这是什么?”
“密疆特产的一种浆果。当地高热天气,果子最是饱满多汁甜如蜜,这是其中最甜美的一种,快马运过来的。”
“云合城待客真是热情,从密疆到极东何止数千里,这么快马运送,给学生和考官们配发水果,这得花多少?高风亮节!高风亮节!”太史阑反反复复看那眼熟的果子,赞叹。
“你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容楚似笑非笑瞧着她,用果子来冰她的脸,“你明知道这果子不可能是云合城配发。”
“哦,你令人从密疆买来的?很贵吧?多少银子一个?”
“问价格不觉得俗么?”容楚给果子剥皮,淡紫色的果皮垂挂在雪白修长的手指上,颜色分明美如画面,太史阑瞧着,心想这副美景不知道多少人瞧过?很多人想瞧吧?这手指也很多人想摸吧?摸过几个啊?
她这么一想,忽然就有些不满,嘴闭得蚌壳似的,不张嘴。
容楚拿果子在她唇上乱蹭,蹭得她唇上粘乎乎的都是蜜汁,结果太史阑还不为所动,容楚闻着那诱惑力极强的香味,倒觉得心动了。
此刻她的唇应该别具滋味,另一种的甜香……
他身子俯下来……
太史阑忽然睁开眼,接过那果子,塞进嘴一通乱嚼,一边大力嚼一边斜眼看容楚,眼神狞恶,写满“有种你把舌头塞进来试试看我的牙齿嚼舌头是不是比嚼果子更碎”的威胁。
容楚忽然又觉得舌头痛了。
某人的凶恶病又犯,容楚一边怀念前几天她病得奄奄一息时的温柔,一边只好啃着果子退了出去。
他经过周七等人住的房间时,听见周七大声道:“把今天我带回来的水晶包和三丝燕窝羹,以及梨子葡萄,给梅花小姐送去!”
容楚无声地在黑暗里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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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那辆沉默的马车还是准时出现在比试场门口,三座棚子里的献殷勤和争吵还是每日一次,如同一场好戏,到时开幕,无需观众。
马车在那出现了两天,似乎便没了兴趣,不再出现。
到了第七天,一大早容楚照常出门,护卫们跟着,周七问:“主子,今天还要那样么?你没见那位这都几天不怎么理你了?”
容楚看看天,笑了一下,道:“今天也差不多了。”
主仆二人没头没脑的对话声远去,随即,一辆马车出来了。
这回不是从后门出,是从正门出,马车也不是原先毫无特色一抓一大把的普通马车,是一辆有着二五营标志,同时插着地方大员旗帜的专用马车。
马车里躺着太史阑,盖着云丝被,吃着密疆水果,把万象宗万金难求的神丹,当蚕豆一般往嘴里抛着。
二五营的老相好们都跟着,花寻欢等人押车已到,也兴致勃勃跟着,因为太史阑说,今天有好戏看。
当然太史阑不是为了看戏出门,她今天收到极东总督府邀请,说前三甲已经决出,下面就是二五营挑战前三甲,今天要去抽签,大家熟悉下对手。
太史阑身子好了大半,当即欣然同意。她坐车,其余人骑马,太史阑在车里,听见外头叽叽喳喳。
“总算轮到我们了,最近可闷死了。”史小翠喜笑颜开。
“前三甲是哪几个队,都打听出来没有?”沈梅花问。她最近容光焕发,皮肤甚好,引得二五营女学生争着问她养颜秘笈,她却每次都扭扭捏捏不肯说。
“丽京总营自然是第一,听说丽京总营请了个外援,是个女子,出身豪贵,却因为自幼被丽京李神算算出命硬,早早送出京学艺,去年底刚刚回京,被丽京总营如获至宝地请了来。丽京总营这几年出不了什么人才,找外援的本领倒不错,这女子听说挺了得。”
“第二是极东行省山阳第三分营吧?去年的地方光武营总评比第一。他们那个队长据说也是极东贵介子弟,为人倒是听说不错,很谦和。”
“第三是密疆行省啦,边远省份,汉人少,吐鲁是第一大族,几乎已经是半自治了,今年不知怎的居然跑来参加。那个行省总共就一个光武营,没有竞争对手,全省最好的资源都集中在那里,那个省又是个出产黄金宝石的富裕省份,有钱哪有办不来的事?有人说,他们为了进前三,砸下重金收买了裁判令原先的第三到了第四,又聘请了高手外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其实我一直觉得蹊跷啊,这个密疆行省的光武营学生,第一天我见着,懒洋洋的,对比试不是十分有兴趣的模样。那些人十分孤僻自傲,不和这边的学生招呼,听说也是自己寻屋子另外住,还带来了自己的厨师、园丁、弹唱手。学生们来了也是东瞧西瞧看热闹,也拒绝参加每日的轮值守卫城池,怎么看都像是来凑热闹开眼界的,不像来争夺名次的——反正他们整个行省就一个光武营,怎么都不会被撤。”
“那怎么后来忽然积极了?”
“鬼才知道,也不过一两天吧,我瞧着他们就积极了。许是瞧我等英姿风采,万分仰慕,有心要向我等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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