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怪我,”曹锥痛心疾首的,“本来我们立下大功之后,大冢宰硬是要把女儿嫁给我,十几个女儿任我挑选!可我一看那些女人,美则美矣,没有灵魂!一个个下巴尖得像我这锥子一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不就是大冢宰的傀儡吗?桐柏山想永远困住我们!我们就像见鬼一样的逃了!”
“嘿,嘿,嘿。”杨行笑得很勉强,红玉不就是大冢宰的义女,不就是桐柏山捆住他的手段吗?
“别瞎扯了,早点休息。”那个叫曹剑的老者,“明还要去信阳寨,拿着这份功劳自荐,看别人信不信我们。”他收起长剑,转向杨行,“你站第一班。”
修士露宿荒郊野外,需要轮流放哨,特别是才遭了狼祸的时候。两人原地打坐休息,杨行放出灵识查探,周围有好几拨狼群朝这聚集,不过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在想曹锥的话。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两人是在夸夸其谈。他们可能确实来自中原,确实参与了鹿林寨的战斗,但绝没有立下他们声称的大功劳。他们也许是无功而返,加上道听途,知道了一点边角料,就想以此为晋身之阶。甚至曹锥、曹剑这两个名字,都很可能是假的。
而他真正在意的,是忽略了大冢宰的手段。他以为离开桐柏山,去中原走一圈,就可以回归南疆正道,却是没想到:入桐柏山之初,大冢宰就反复考验、各种笼络,为何现在离开时,大冢宰却轻易放人呢?而现在他明白了:他在桐柏山的经历就是大冢宰的筹码,以后拿这个要挟,他还敢与桐柏山为敌?敢不为大冢宰做事?他现在才理解了大冢宰那句“助你结丹其实不难,想毁掉你也易如反掌”。
等曹锥来替换他后,他闭眼打坐,心中无法平静。快亮时,他才勉强想通:留在桐柏山会更难。正是“看到”桐柏山会覆灭,知道留下是死路一条,他才下定决心要出来,出来才有更多可能,才能将路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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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杨行跟着两人去信阳寨。路上,曹锥仍旧喋喋不休的介绍自己在桐柏山的英勇事迹,自己怎样在何等危险的情境下杀死了何等厉害的敌人。沉稳的曹剑则只提了提昨晚狼群的动向,以及对狼群的规模表示忧虑。
途中路过一座灵台,杨行看见数以千计的凡人拥在一起跪拜、吟唱,唱的是“道有九节:神人职在理,仙人职在理地,圣人职在理人,司空职在理四时;司马职在理五行;司徒职在理阴阳;贤人职在理文书,皆授语;凡人职在理草木五谷;商人职在理财货。。。。。。”高台上有修士持九节杖挥舞,指挥弟子捧着碗装了符盛满水,从高台上端下去给凡人喝。
杨行大感惊愕。年老的曹剑却像看惯了:“这是‘太平道’,是只要喝了符水,凡人就可成仙;没成仙也可治病;病没好就是不信道。”
杨行摇了摇头:“这怎么能当真?”
曹剑朝那边努了努嘴:“他们都当真了。”
曹锥则难得的没话,最后才骂了句:“这座灵台是汝南黄氏所有,黄家区区一个炼气就能占这么大一片田产,我们这样的散修却像我这锥子一样,无立足之地。”
三人继续沉默赶路,快到信阳寨时,遇到另一支有镖局陪护的商队。带队的镖头认识曹锥、曹剑两人,过来打招呼:“你们还没想好?过来给我当镖师,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沉闷的曹剑不吭声。咋呼的曹锥则道:“进了信阳寨,我们就是座上宾,还看得起你这个破镖局?”
“你们的大话只有你们自己才信。”镖头哈哈大笑,转而问杨行:“这位道友是?”
“在下霍山杨行,路上遭遇盗匪,意外流落至此。”杨行熟练完,对其拱了拱手。
镖头眼睛一亮,邀请三人同校之后又拉着杨行到一边:“在下受人之托,暗中寻访勇士,共襄一件大事,所得宝物可抵百年苦修!杨兄弟可有意参与?”
杨行想也没想就拒绝:“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无奈还有要事在身。。。”
“我和他们有两点不同,一是我从不大话,”镖头嘿嘿一笑,“再就是,我确实参加过桐柏山的战斗,曾在大冢宰麾下效力。要桐柏山中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打赢平林寨之战的杨陆。我的那件大事,最需要有兵道赋的奇才。”
杨行不动声色以掩饰不安,果断先应承下来:“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么定了。”镖头掩饰不住的狂喜,“等到了信阳寨,料理完镖局的事,我再来寻杨兄弟。”
接下来的路,曹锥和曹剑两人更沉默了。同行的商队中人不知怎的,聊到了桐柏山的战事。“听霍家军参战的是黑水军,统帅是名声很高的霍华,他费尽心思假死潜入桐柏山,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自己当了俘虏,还被砍了头。”
不是这样的!杨行心里,假死潜入桐柏山不是霍华本意!他统帅有方深得爱戴,本来统帅的死会导致战阵崩溃,他的死却激起了将士的战心,差一点就扭转战局!他是死在我的手中,没有被俘虏,也没有被砍头。我曾经是他的部下,也早将他当做兵道上的师傅,如果早知道对手是他,我。。。
忽然间,周围的嘈杂变得难以忍受。是时候离开了。
杨行先给了曹锥和曹剑一人一个储物袋,教他们将法器收入其郑曹锥他无“立锥之地”,那至少让他影放锥之袋”吧。接着,在两人和商队众饶惊愕中,他原地弹起,直飞高空。他有信心,那个镖头追不上来。
不一会儿他发现,地上对他穷追不舍的,竟是庞大的狼群。等他降落,一狼驮着一猴径直朝他奔来。
“孙池!”杨行一眼就认出骑在狼身上的猴,“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满世界追踪一个金丹,真不是人干的事!斥候之道、御兽之道都不行!”猴子喘着粗气,“我老爹,夺舍的事他没办法,估计还是要着落在你身上!”
“那就一起上路吧!”杨行痛快应下,任凭猴子跳到肩头。两人前方,是出桐柏山后修士第一大站,信阳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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