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通专为避开营帐内的传令兵,杨行疑惑的问:“这是大冢宰派来的,难道有问题?”
“这些都是傀儡,所见所听即是大冢宰耳目,多年来不是作使者就是当传令。”
杨行吃了一惊,他之前察觉到这些传令兵确实举止怪异,动作生硬,没想到竟是传中只有躯壳没有思想的傀儡。大冢宰难道修的是大傀儡术?细细一想,傀儡当传令兵是正好,既能帮将领不改一字的传递命令,又能帮大冢宰监视前线将领。
“杨行,你给我老实,这场战有没有信心打赢?”李通严肃的问,“要是打不赢,就别把兄弟们的命往里填!”
“我正是为了寨子里的人命,才接受这主帅一职。”杨行当下便把在平林寨为质又逃出、接着随连绳攻城、最后为保刀鱼军而接受大冢宰任命等事实道出,又将敌人起初想袭击鹿林寨后方、接着被连绳进攻而顺势守城、最后打定主意当钉子死守等判断讲来。“我早有谋划,可以最的代价拿下平林寨!”
杨行的谋划,便是先前过的围着平林寨筑直道、横道、连接起来成方城。他不攻城,他筑城,然后等敌人来攻,化进攻为防守,将伤亡控制在最,获胜的希望就大了。换做别人来当这主帅,也许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但是他进去过平林寨,知道其专为防守而建,没有十倍之敌,不承受数倍伤亡,根本攻不进去。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大冢宰在前线顶着压力,豪气的把集结过来的各路人马全派给他指挥。第二个依仗则是他知道平林寨里龙蛇混杂,在外敌攻城时尚可团结一心,当长久围困时就要各有心思了!那个霍家军背景的火头、花刀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局面,久则必生变!到时候哪怕是将敌人分化一些,或者将敌军从寨中逼出来野战,也要比强行攻城要好。
“成,就按你的做。”李通连连点头,“金丹方面我去传令,筑堡刚好由楚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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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战斗,就是频繁的筑堡与反筑堡之争。
楚越对筑堡并不擅长,只是在一众越人族群中略有优势而已。其学正道垒条石为基,以树木包覆,用魂柱替代防御法阵,勉强有了个堡垒的雏形。堡垒之间再筑壕墙,夯土为芯,可以彻底将平林寨封锁起来。
这时平林寨也明白了这边的意图,一改龟缩的姿态,几次派兵出寨突袭。但楚越军和江夏军都备有弓手队伍,几百张铁胎弓齐射密集,加上筑基战阵守垒,金丹在旁策应。敌人冲了几次,都告失败,被迫放弃强攻堡垒的念头,转而对连接堡垒的壕墙冲击,几次打开缺口。
杨行让主力守堡垒,在魂柱和战阵配合下,已是站稳脚跟;对壕墙确实看顾不及,几次毁坏又重筑,几番在原来的基础上夯实、加厚、加高,半个月也筑出了四道各两三里的土墙。
危机出现在方城即将筑成之时。一日午夜过后不久,原先跳出去的花刀军突然归来,从背后直接对负责筑城的楚越军发动袭击,平林寨内也精锐尽出从正面策应,楚越军立刻大乱。
听到急报,杨行没想到这次出动的敌人会如此之多,一面令相近的江夏军和下江军赶来阻敌,一面亲率江陵军增援。己方军队虽多,却摊薄在四条线上;敌人相对兵少,却集中攻击一点,情势变得十分危急。
为争取时间撑到各军赶来,杨行放弃列阵对攻的堂堂阵战,而是一到战场就将部队打散成队,趁着混乱悉数压上,化整为零冲击敌军。江陵军久经训练,每支队以拿盾的修士居前列半月阵,拿刀枪剑戟的散于侧后掩护两翼,弓弩手在最后,一鼓作气冲到敌军近处,弓弩手发箭攒射,刀剑、长枪士卒在盾阵掩护下奋勇前冲,与敌接战。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就将堡垒前后杀成一片血海。
看到被打懵的楚越军及时避入堡垒,杨行不禁庆幸,还好筑了方城,有堡垒可以暂避,有魂柱可以借力,要是在空旷地带被敌前后夹击,很可能直接被打残,甚至引起连锁反应,围城都要失败。他下令楚越弓手就在堡内射击,其余全部出堡野战,这时各军增援也已到达,以优势兵力将敌截成几段厮杀,一直打到亮。
一轮红日从远空跳跃而出,将笼罩战场的雾气驱散。敌军奇袭无果后退回了平林寨,花刀军没有向外遁逃,选择了越过壕墙进入寨郑至此,杨行用来围困敌饶方城也告筑成,四个堡垒各驻一军,互相牵制协防,数名金丹作为机动,不仅能将平林寨敌人彻底封锁在内,又能防止外面的敌人从背后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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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面看清了,对方居中指挥的居然是杨行那子!”平林寨中,脸带面具、浑身是赡花刀进来后就大声嚷嚷。“真不该放他出去!”
“哦?”火头也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表情,“一个筑基指挥?那些金丹听他的命令?”
“反正我没看错。”
火头沉默良久,才出一句:“对方大冢宰有大智慧、大胸襟,我方不及也。”
“就是,”花刀仍旧杀气腾腾的嚷嚷,“别人让年轻才俊担当大任,我们却把英才置于死地!”
“此话休得再!”火头严厉制止,抬眼看向寨外的堡垒,忽然笑了。“我们就来会一会杨行,看看他有没有青出于蓝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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