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坐在原处,嘴角露出笑意。
这是男人对女人通常会有的笑,带着点宠爱,带着点无奈。
像是对着世界上最可爱的事物,也像是对这全天下最无药可救的傻瓜。
一只殷红的寒梅插入桌前的白玉瓷瓶。
纯粹的颜色彼此映衬着,很是可爱。
南柯的病依旧未好,她虚弱的坐在床边,看着李思暮把花放好,想起那晚的事,便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思暮却很坦荡,回身朝她微笑说:“我送来的补品你都吃了么?身体要快些好起来。”
南柯点头。
李思暮又道:“寻欢已经答应教你武功,你好好跟他学吧。”
南柯再次点点头。
李思暮很安静的凝视了她片刻,才坐到床边,忽的拉起了南柯的手。
南柯的心中又泛起没来由的紧张,可她没办法拒绝,因为大公子看起来就像那精细的瓷器,稍微不注意就会破碎,何况他清澈的眼眸,并未出现丝毫龌龊之感。
原是个碧绿通透的手镯。
李思暮很温柔的给南柯戴上,轻声道:“我在碧华轩一看到它,就想起了你。”
闻言南柯立刻很拘谨的想把镯子摘下来,这些年虽然李家待她不薄,但南柯吃穿依然简朴,她是女孩子,当然知道碧华轩的珠宝是天下最昂贵的珠宝,这玉镯色泽灵动,碧翠流淌,恐怕更是价值连城。
李思暮却扶住她的手,轻咳着站起身。
他又看了南柯一眼,是满眼的寂寞。
而后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去。
南柯呆呆的凝望着他被病魔折磨得消瘦至极的背影,内心一阵酸楚。
人长大了,就连许多情感也变得模糊了。
不知所起,无由而终。
南柯还有许多事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很难受。
难受到就连身边的梅花也显得暗淡了许多。
“这套剑法讲究的是行云流水的意境,你的动作却如背书一般僵硬,还需再练。”李寻欢身形笔直的站在院内,朗声对南柯道。
小姑娘的额间已沁出细汗,她喘息着说:“我不要学意境,我要学可以杀人的武功。”
李寻欢道:“任何武功都可以杀人,可在你这里,任何武功都杀不了人。”
南柯问:“为什么?”
李寻欢说:“你根本没有杀意。”
听到这话南柯蹙起眉头:她非但没有杀意,内心还带着接近愚蠢的纯良。
李寻欢轻笑了下:“先把这剑路练好,我晚上再来检查。”
说完就踏出优雅的轻功,径直翻上了冷像小筑的二楼,关紧了窗。
南柯愣了愣,又抬剑练了起来。
照李寻欢的话说,练至忘招,才算初成。
好在她有的是耐心。
被白雪覆盖的院落远处,很安静的站着两个人。
他们的背影都是那么颀长,衣着都是那么得体,动作都是那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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