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和阮锦深知宝不在多,越少越好,以他们的体力,一天造个好几件完全没问题,但是偏偏要一年才出三件,一兵器、一铠甲、一衣裤,唯有一年多了一腰带、一护手,甚至有时没有好宝,三件只出得一件亦不奇怪。
今年所出,乃是一柄狮头宝刀、一件獬豸环兽甲,一件寒尘霄雪宝衣附寒尘霄雪装,无一不是稀世珍品。在众人看来,能认主的兵器铠甲,无异于仙器了,是以都愿意砸下大价钱去换取。
虚妄山庄的正堂,此厅大得出奇,极为宽敞,整齐环形排列着数十张座位,皆是通过了麓山之下客栈中的管家第一关评宝的众人。座位前有小桌,桌上备着精致茶点,另有上好美酒和新鲜水果,此乃虚妄山庄的待客之诚意。最前方同样是一条形桌,只是略宽略大,设有两张红木椅,椅后尚有一大块空间,放一桌,一架,皆精致非常,众人炙热双目不时朝那方看去,都知道不久之后,那里将会置上他们所求之物。
在主座下首第一座,赫然坐着两位极为引人注目的男女。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的江湖,都会有所谓的武林盟主之争,只是锦国的江湖,却没有这样的争论,似乎早已约定俗成,虽未曾有武林盟主之名,关东澹台家一直为武林之首,上一代澹台家主虽只有一女,但招得一好婿入赘,生得一子一女,便是坐在座中的澹台兄妹。
澹台家长子名澹台夏令,一女却是随父姓,名姜冬至,这对兄妹皆为人中龙凤,在江湖之中无人不知。
澹台夏令不过二十三岁,端得是好相貌,长眉入鬓,面容俊美,以一个男子来说,未免生得太过秀气,但他整张面孔便如笼了一层寒霜,凤眼含威,自成凛然之意,外加身材修长,肤色如玉,气质冷然,不知吸引了多少江湖中秀丽女子的青睐。姜冬至已然一十九岁,却仍未出嫁,出身使然,本身气质洒脱大气,面容与她哥哥有五六分相像,只是更加柔和美丽,红唇带笑,眸色如波。
这对兄妹从十三岁时便行走江湖,无论为人处世、武功才华皆可独当一面,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老江湖,这次来虚妄山庄代表的是澹台家也无人质疑。
大堂之中,不少样貌奇怪或者改装易面之士,毕竟江湖中人为数不少之人都仇家众多,掩住面容的不在少数,虚妄山庄并不管这些善恶之事,就算是江洋大盗,只要入得虚妄镇,便抛却前尘身份,一概平等视之,是以座中一个蒙面的素衣女子并未引人注目,不过她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倒是引来几缕探视的目光。
崔瑾便坐于澹台兄妹案边,与其相谈甚欢,他身为虚妄山庄的半个主人,已经完全掩去了昨日的心乱之态,笑容沉稳自然,口齿清晰伶俐,应对更是大方得体。
当明微与阮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那对双生子手中各捧一盒,男童手中那盒极为巨大,他虽只有十来岁,力气却极大,捧着那么大的盒子仿佛毫不费力。女童捧着的盒子虽然不大,却是双层,黑色的漆器光可照人,绘着深红色的牡丹图样,盒脚以纯金包裹,看上去富贵堂皇,极为精致。
明微和阮锦在童子之后携手而来,并肩而立的姿态极为和谐,明微面上青铜面具狰狞威严,只是身形却修长,蓝白色的长衣飘逸清明,自有一种风雅之感。阮锦的香木面具柔和素淡,衬着她窈窕曼妙的身姿和漆黑如缎的长发,气质高雅出尘。两人携手而来,步履优雅,仿若天人。
座中澹台夏令见到两人身影,沉凝如冰的面容像是被突然间打碎,手中酒杯“砰”地一声掉在桌上,神情怔然。一旁姜冬至眉间一皱,“哥哥——”她唤道,掏出帕子盖住漫延的酒渍。崔瑾也是一愣,他皱眉看向阮锦——对于明微和阮锦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这两人的关系也一直让他莫名,看似无比亲近,比朋友知己更甚,但是偏偏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在一旁看了五年,崔瑾也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那是一种嫉妒都嫉妒不来的默契和熟悉。
锦姑娘无疑是出色至极的女人,在崔瑾见过的女人中,容貌上唯有以前那个叫锦瑟的能与她比上一比,而气质,眼前这位姜冬至气质着实出众,与锦姑娘便似霜华与水色,锦姑娘与当世任何一位出众女子相比都绝无逊色之处。
澹台夏令一双眼看着阮锦,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凌厉中带着一丝极其复杂的颤栗。
阮锦抓住明微的手,感觉他掌中的温暖,心中才安定一些,“明微,我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但是还是觉得不够啊啊啊啊——”她用私聊在向明微哀叫。
明微瞥了那个“小白脸”一眼,“唉,阮锦,你说我们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了,我被叶孤城杀上一回,你也因为这种小白脸死上一回。”
阮锦吐槽道,“是啊,我当初可是连个蚊子都不忍心打的善心人士,不带这样的。”她开着玩笑,感觉紧张地快要冒汗,那种诡异的吐血胸闷血狂掉时的可怕感觉似乎又来缠着她,有些往事不愿去想,但是一旦想起,便又是一次锥心之痛。她曾是个善良又自卑的傻女人,就算到了这个世界,换了一个壳子,也一度仍然是那个傻女人,没心没肺地厉害,直到被人利用了一回被人伤了一回自作多情了一回才明白,有些时候,不容许她龟缩到自己的壳中去,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剑,不用怕的,阮锦,谁要伤你,刺回去就行了!
“阮锦,没关系的,这是我们的地盘,怕什么!就算是什么澹台的,咱也不怕得罪,哼哼!”
“……嗯,话说他又打不过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在担心什么……”
“那叶孤城来又不是要杀你了,你在纠结什么……”
“……”
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啊,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愧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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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怎么了?”姜冬至皱着眉问。
澹台夏令唇色原就比一般人要淡,此时更是苍白无一丝血色,“……是她……”
“谁?”姜冬至疑惑。
他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抓着酒杯的手渐紧——“她——还活着……”只是,她,居然嫁人了——“砰”地一声,酒杯被他生生捏碎,锋利的瓷器边缘刺进他白皙修长的手掌,血色弥漫。
姜冬至还待再问,门口一阵笑声响起,引起全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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