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气快速的走了几步,随后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看着他说,“对了,回去你跟我爸说,那份合同已经被我甩到你脸上后被风刮走了,也就是我不要了,让他自个留着吧。”
“凌然,如果我说,”李墨千抬起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有着复杂的味道,也有难得一见的深情,我疑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看着他的唇线一张一合说出那些很令人可笑的话来,
他说:“如果我原谅你爸,你也放下芥蒂,我们能在一起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说完整,又自己在心中重复了一遍,随即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凌然,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我揉了揉笑疼的肚子,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这又是什么报复方法?啊?决定以身做饵,采用美人计,让我不顾一切爱上你,然后再把我狠狠甩掉,大虐我身心??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李墨千笑不出来,他走近我,也蹲下了身子,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看着我一个人过分投入的表演。
我笑了一阵子,对方没什么反应,也就觉得了然无趣,继而停止了笑回望着他,摊手状道:“如果一开始你就采用美人计,色诱我,说不定我会缴枪投降,但现在你这么对待我,却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你不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好笑么?恩?”
猛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天上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我的身上,我眯了眯眼,轻声说:“一切都结束吧,我不恨顾辛月了,你也不要恨我爸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毕竟也呆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敢说你没有被凌啸均对你的关心感动过么?”
我俯视他,看着这个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李墨千真的很美,是啊,当初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蹲在图书馆用蹩脚的借口等着我和我一起自习,我想我还是心动过的。还有他死赖着我跟我一起演话剧的情景,依旧如昨啊。
空中的浮云片片,浮现起回忆缕缕
那日在台上他白衣打扮,与我一起演对手戏,白衣的墨白啊,我宁愿自己对他记忆停留在那日白衣翩翩的他,那某淡笑挂在眼角,那么的恍然如梦。
“冤冤相报何时了?干脆到我们这一辈就这么淡化吧,我不想恨,太累了,我妈恨了半辈子,最终忍受不了说出了真相,让我离开,那么我们呢,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中吗?”云端飘来的声音啊,调皮的绕过的光秃的枝桠,转过李墨千那如水的面庞。
“结束?感情的事情,你说结束就结束?如果能结束,我就不会在你喝醉的那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急冲冲不理智的跑过去找你!如果能结束,我就不会看见你和宋郁尧在一起,心中的烧起一片怒火;如果能结束,当日你倒在马路上的时候,想着如果你死了,我的人生也了无可恋了;如果能结束,今日,我更不会来找你,更不会对你说,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是恨你的,可是为什么到后来不恨了,一点都不恨了,慢慢的就变成了喜欢了呢?你说?能这么轻易的结束吗?”最后一句话早已无力的我都听不见最后一个字。
我愕然的听着他平静地在我面前说出这一切,转过脸看着湖面,幽幽的开口:“你们都是这么喜新厌旧的么?因为得不到的,就偏偏去碰,到手的,就弃之如敝屣,凌啸均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叶依姗呢?你们一起度过最青葱的岁月,说撒手就撒手吗?!”
我冷眼看着他,我知道虽然叶依姗讨厌我,但是我知道她对李墨千的感情却是真心实意远远抵不上李墨千给她的。
李墨千愣住了,因为叶依姗,是啊,他们才是最了解彼此的一对。
“我从来就不欠你们,所以也不要来我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想知道,因是你种下的,我没有任何推波助澜,所以它结出的果也应该由你自己承担,我累了。”说完,我不理会他的表情,挺直了背脊穿梭在大片金色的阳光中,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宋郁尧那张冷峻清隽的脸,弯起了嘴角。
走进住院区的大厅,突然我被一个医生拦住了,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院长想见见你!”我笑了,这年头院长都这么大牌,为什么要这么劳师兴众的要见我这个无名小卒呢?不过想归想我还是跟着那个医生走了出去,终于在一间比较的宽敞的办公室停了下来。
奇)走进去,诧异的看见这个房间摆置太多青色的吊兰。中间的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老人斜靠在倚在上透过窗外看向远方,我抬眼看去,那正是刚刚我和李墨千谈话的地方,此时,李墨千仍然像一个雕塑般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书)“我的孙子好像很在意你。”苍老伴着岁月痕迹的声音响起,门被刚刚离开的医生“吱呀”一声关好。
网)我看着窗外再看看那个将头转过来的老人,他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你了,上次你胃疼,我就看见墨千急急忙忙的帮你安排一切,这次也是,他抱着满脸血迹的你送到急救室,一路的慌乱,一路的匆忙,你进去检查的时候他一个人做在外面的等候室转来转去,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慌张。我上去安抚他,他却一把抓住我焦急的问我:‘爷爷,你说她会不会死,她会不是死?’那眼眸中的痛意啊,当年他父亲死的时候也没有过。唉!”
这一声叹经过了万水千山。
我依旧看着他,不说话。
“墨千的父亲死的早,她的母亲很快就改嫁了,这孩子其实从小就缺少温暖,你是第一个会让他失措,慌乱,不理智的人。”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看着我,带着些许期盼,“能答应我好好对待他吗?我是在以一个爷爷的身份来关爱自己唯一的孙子,我知道我想把这家医院留给他,但是这些都不够啊,我希望他以后能有一个他爱的人,爱他的人陪伴他走下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李墨千很幸福,那么多的人这么不计回报的关心他,为什么他还要恨呢?我看着那双犀利的眼睛,笑了笑,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回应着那位老人:“那你知道李墨千的后爸就是我的父亲吗?你说李墨千是个缺少温暖的人?不,你爱他,他的妈妈爱他,甚至我的爸爸也抛弃了我爱着他,一个如此幸福的人,为何还需要一个比他更可怜的人给他温暖呢?”
我说的很轻松,就像“今天你吃了吗”那么漫不经心。我知道,当我提到凌啸均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了他眼中中的冷意。
“你是凌啸均的女儿?”他不再像刚刚那个慈爱的老人,转而变成了质问的口气。
我不回话,表示默认。
他抬起手抚摸着桌面上的那几盆青色的吊兰,缓缓的开口,像是对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青间啊,最喜欢青色的吊兰了,我的儿子啊,那年死的时候才37岁啊,他当年的事业正如日中天,忽然间,丢下可怜的李墨千,和我这个白发人,就这么去了!我的儿子啊???”
他的神情染上了悲伤,那摸着吊兰的手指头不受控制的开始了轻颤。
我没有见过李青间,但是我知道他的父亲在他死后将他最喜欢的植物摆放的满处都是,他的儿子为了他的死因纠结一直恨到如今,那他一定是一个好爸爸,好儿子。我甚至会想,如果这个时候凌啸均被人害死了,我是不是也会像李墨千那样在仇恨中过日子呢?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定是不会的,因为我爱他爱得不够深,他爱我爱得也不够深。
爱这个东西原来还是能够将付出与得到成正比的。不由的,我想到了顾辛月,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才能在一个深爱她的男子尸骨未寒之际就转嫁别人呢?!但转念一想,我释然,因为我不是她,所以我不能理解。
我不忍打断这位哀思老人,却还是克制不住问出了心底最想问的那个答案:“李墨千的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老人落在吊兰的眼神还是没有收回,只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都是孽缘啊,孽缘啊!他的父亲啊,死因是遗传病,我们李家人啊,从上一辈就留下了这个胃部肿瘤,其实这个病也没什么,做个手术就能切割,但是青间胃里的那个,突然就癌变了,奇﹕书﹕网本来安心疗养也能平安度过。可是,有一天,你的父亲过来了,过来看过他一眼,跟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的癌细胞瞬间扩散了全身,第二天就没有呼吸了。我唯一庆幸的是,墨千打小出生就没有遗传到任何病因,等到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始终认为自己为什么这么幸运,那是因为他的那份全都移加到父亲身上了,也为此,他一直耿耿于怀,耿耿于怀啊。”
你不杀伯仁,但伯仁终究因你而死。这仍然是凌啸均的错。
我慢慢退了出来,轻轻的合上了门,我想我不该勾起一个老人如此伤心的回忆。想起自己的检查今天就有了结果,我踱到了我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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