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吟儿咬紧牙龈点点头,使劲擦着眼泪。
“我可把他全托给你了!”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把皇上伺候的好好的。”
光绪为了珍妃,忍着羞辱再三哀求慈禧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慈禧非但不肯让他俩在一起,就连让珍妃放出北三所都不肯。为了表示抗议,光绪索性不近任何女色,连皇后皇贵妃要上瀛台来看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他越是这样,慈禧越是恼火,满肚子气全撒在珍妃头上。因此,只要慈禧在一天,珍妃和光绪便不可能重新相聚。
宫女入选宫中必须是未婚少女。自古以来,尽管皇上有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其实并非是个定数),但仍然对宫中任何一位宫女有着当然的支配权。皇上在这“女儿国”里干出任何荒唐事,不但名正言顺,且理所当然。历朝历代,许多显赫一时的后妃都是皇上由宫女中选出来的。包括眼前再次上台垂帘听政的慈禧也不例外。珍妃望着吟儿,想起她俩曾谈起过替皇上生孩子的事,突然心里冒出一种冲动,心想要是吟儿能给光绪生个儿子该多好啊!
如果她从此再也见不到光绪,如果就此死了,她心头最大的缺憾就是没替光绪生个孩子。她希望吟儿能替她补上这个缺憾,但一想她进宫前便许配了荣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其实,珍妃心里明白,吟儿和自己一样,只要慈禧活着一天,她跟荣庆绝无相聚的可能,心狠手辣的老佛爷怎么也不会放过反对她的人,更不用说荣庆是皇上的死党。就像吟儿不肯点破她一样,她也不忍心点破吟儿。既然吟儿跟荣庆已经没有指望,何不让吟儿好好伺候皇上,她宁可吟儿替皇上生个孩子,也不愿意隆裕和其他皇妃们占去了这份殊荣!
“你到了皇上那儿,一定要把他当作你家里人,就像是你的亲哥哥……”珍妃暗示对方。“那怎么成呀,他是皇上啊!”吟儿没明白对方意思,心想她吃了豹子胆也不敢。
“不不,不是亲哥哥,我说错了,应该比这更那个什么的……”珍妃说来说去总也说不出那个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后急得从手上取下光绪托大阿哥捎来的绿玉搬指,塞进吟儿手里,“这个给你戴上,你告诉皇上,就说我转送给你了。”
“那不成,奴婢不能收!”吟儿急了,“这是皇上送您的呀。”
“您瞧,上边儿镶着两颗红豆儿,包在一颗心里。红豆同心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呀。那就是二人同心同德,合好百年,”
“对!就这意思。我就赏你了!”
“主子,您那好意我都心领了,搬指可不能要。我替荣庆跟您谢恩了!”吟儿以为珍妃送这只精贵的搬指是为了祝福她和荣庆,嘴上谢着珍主子,心里却说不出地苦涩。她何尝不知道,她和荣庆跟珍主子和皇上一样,只怕这辈子没指望了。
“我没说荣庆。我是托你……”
“是不是托我交给皇上?”吟儿越听越糊涂。
“你呀你,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可叫我怎么跟你说呢!”珍妃急得满脸通红,话在舌头上打转,硬是说不出口,门外传来太监的催促声,吟儿趴在窗口跟门外的太监招呼着说马上就动身,一边对珍妃说:“主子,我得走了。”
“好妹妹!”珍妃急忙抓住吟儿双手,“你能不能真心把我当成亲姐姐?”
“只要您不嫌弃,奴婢这就叫您一声姐姐!”
“那好,我托你的事儿,你不许摇头啊!”
“您说!”
“你先答应我!”
吟儿沉吟片刻,点点头说:“我答应。”
“无论是什么事都答应?”
“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好妹妹!我是没指望了。你就劝劝皇上,让他尽快要个孩子。”珍妃终于向吟儿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除了她最恨的隆裕皇后外,皇上随便跟哪个女人都行。无论是她亲姐姐瑾妃,还是瑜妃等人,总之只要她们其中一个人生下皇上的孩子,只要是个儿子,便是皇位的当然继承人,慈禧所安排的大阿哥也就没戏了。
“皇上太宠爱你,要是他不肯,怎么办?”吟儿深知光绪对珍主子情有独钟。她在景仁宫时,光绪不是召主子去养心殿,便是跑到景仁宫来,两人几乎天天晚上在一起。难怪有一次,隆裕皇后对慈禧抱怨,说自她与皇上大婚以来,光绪连坤宁宫的大门朝哪儿开也不知道。
“你……你还不明白,我就是为这事求你的。实在不行,你就替我跟皇上生一个。”珍妃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一时实在说不出日,只得绕了个大圈子。吟儿顿时脸一阵青一阵红,傻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珍妃见吟儿低着头不说话,耐着性子说了她心里思忖多时的想法,“皇上要想得子,只有这个机会了。你想想,只要皇上有了儿子,别人就抢不走皇位。皇太后再厉害,总有一天要走的,她就是罢了皇上,照样也得皇上儿子接位。到了那时,皇上儿子照样可以实行新政,朝廷上的事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办,只要有这一天,我受再多的委屈,哪怕是死了,也有人替我正名,就为了这,为了皇上和大清国,也为了姐姐,你就为难一回吧!”
“不不,你跟皇上总有一天会团聚的……”吟儿磕磕巴巴他说。听了珍妃这一番话,吟儿心里万分震惊。难怪老佛爷总防着珍妃,她太有心机,也太关心朝廷政事,直到现在仍惦着新政,而且连多少年后事情也想到了,甚至寄希望于吟儿能替皇上生个儿子,将来替她报老佛爷的一箭之仇。当然,这固然是珍主子对她一片难得的信任,但也有她用心良苦的所在。一般宫女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宠幸,那是做梦也想的天大喜事。可是因为她和荣庆的关系,加上她是珍主子的奴才,珍主子对她越是好,她越是觉得不可以这样做,何况外头还有荣庆牵着她的心,他已经在宫外等了她两年多了……
“吟儿!你别再指望荣庆了。他不但是朝廷钦点要犯,去年在武昌又假冒皇上,这可是弥天大罪啊!只要皇太后在一天,他是绝无出头之日!”珍妃看出她心里还装着荣庆,为了让她死了这条心,索性点破这一层。她说荣庆没被抓住,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他这辈子除了隐姓埋名,藏匿江湖,绝没有第二条活路,“退一万步说,即便有一天荣庆得知此事,荣庆作为皇上的爱将和出生入死的奴才,对于这有关大清国国运和皇上安危的大事,荣庆将军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你说是不这个理?”
“这……”珍妃这一番话,说得吟儿无言可对。
门外的太监大概等不及了,轻轻拍着房门,不等里面的人答应便推门走进来。为首的太监向珍妃深深作揖请安,然后对她说:“珍主子,吩咐完了吗?李总管吩咐奴才立即带吟姑娘去敬事房训话,然后送到瀛台。”
“吟儿,到了皇上那边儿,可得好好伺候,千万要听活!”珍妃立即板起脸,作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吟儿望着珍妃,听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在这分手的最后一瞬,实在不忍伤她的心,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吟儿被两名太监带到敬事房,李莲英早在那儿等着。她一走进值房,李莲英便上上下下将吟儿打量一番,然后对吟儿说,咱们公事公办,我得搜你。
“李总管!珍主子那边穷得不能再穷……”吟儿本想说那儿有什么值得偷的,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人呀?话说了一半,她终于忍住后面的半截话,顺从地将手上的软布包递给对方。
“吟姑娘,这不过是按规矩办,没别的意思。”李莲英笑呵呵地接过对方递上的包袱,当场在桌面上抖开,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吟儿的换洗衣服和一些必备的日用品外,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李莲英看一眼站在一旁的两名姑姑,那两名姑姑立即走到吟儿身边,没等她们伸手,吟儿本能地退了一步。
“怎么?你……你们想干什么?”吟儿问。
“哪的话儿啊。老佛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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