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妄只身去了容家,整个容家都是哀戚不已,白纱翻飞是对逝者的回忆留恋。荣杨恒强打着精神接待了苏妄,小谈了片刻便告辞离开,算是应了昨日的诺。吕中过醉月下花都的游船一波接着一波,从早到晚不会间断,而且绝不会空船来回,都是爆满啊爆满。
在吕中渡头总是能看见这样的情景。
“船老大别走别走,捎上我一个。”
“不行嘞,满了。”
“我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才去了趟茅房又没位置了。”
“下次记得先买船票再上茅房啊,有了船票就能登船啦。”
“哎呀,我这里还有一张几年前的旧船票,能登上你的破船不啊?”
“怎么说话呢!俺这船哪里破了!俺昨天才去上了漆,可新了!”
……
这普遍说明了男人对带花字的东西总是特别热衷,比如花楼,花船,花魁,花姑娘。
苏妄回到客栈的时候,乔昀和九月正坐在客栈临窗的位置,轩窗大开,斑驳的日光探进来留下星星点点的碎光,繁荣街道的喧嚣冗杂传来,在飘渺着茶香的阁楼里勾描出一幅人世百景图。微微撑头瞧着下方人来人往街道的女子一袭玄黑劲装,银色面具折射着刺眼的光芒,明艳的难以直视。身旁黑色衣裙的九月沉默的把玩着上好青蓝釉瓷的茶盏,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小二提着茶壶跑堂时自觉的绕着走。
他走过去,招呼小二上了壶西山白露,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昀,“怎么喜欢坐临窗的位置?很衬你的气质?”
她没啥精神的抬眼,手指轻叩桌面,“吃霸王餐的时候比较容易跳窗逃跑。”
苏妄:“……”
干咳两声似要打破这尴尬,他捧着茶盏,茶香氤氲着如玉面貌,“这次去花都……”话没说完,身后的竹帘被人撩起,上翘的檐角上挂着的紫风铃叮铛响开,像是采莲少女的欢声笑语。
“苏城主,银虎公子,飞书楼天字飞影见过两位。”
苏妄回过身,眉目一闪而过诧异,“何事?”
来人递上一方赤红柬帖,恭敬道:“在下受花都之托,给两位送上柬帖,三日后恭迎两位前往花都参加天下盛事。”
“什么盛事?”乔昀伸手抓过柬帖,撕着上面缠绕的金丝线。
“公子一看便知,柬帖已送到,在下告退。”
话落身影一闪便没了影子,不愧是天字飞影,轻功果然出神入化。柬帖上的金线已经被乔昀撕成几段扔在地上,打开后露出精致的内里,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兰月十六,花都恭迎苏城主,银虎公子光临,共鉴天下第一盛事。”
其右还有几行小字,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乔昀看得抓头,扔过去问苏妄,“他娘的写的什么啊?”
苏妄低笑一声,接过柬帖看了一遍,随即眉头微微皱起,“花都广邀天下男女,参加本月十六举行的第一公子和第一美人的赛事。”
“第一美男和第一美人?哈哈,这说的不是老子吗!”
她大笑两声,将柬帖抓过来又瞅了两遍,塞进怀里,“天底下有谁长得比老子还好看啊!有那也不是人,你说是吧。”
“这事儿,有古怪。”苏妄没有接话,蹙着眉沉思,“花鬓这事儿和花都脱不了干系,花都又在此时举办什么第一赛事,这其中,不简单。”
乔昀啊了一声,目光透着兴味,“怎么?风雨欲来?有好戏看啊。”
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苏妄心里苦笑,她只身一人无牵无挂,哪里知道这些年三大家承受了多少。不过啊,这个样子的阿昀才是最好的,那些事情,有他就好,他不想她参与进来。或许,这一次的二十年之期那些人会将她扯进这个漩涡来,但他必然会挡在她身前。他想给她花开一样的美好世间。
于是扬起唇角,嗓音没什么变化,连眼里的凝重都隐了去,“既然想去,待会便出发吧。”顿了顿,唇角的笑越盛,“你说得对,没人比你好看。”
不知道她面具下的脸颊是否红透,只是听见这夸奖后别扭的别过头去,眼睛明亮的像是落了漫天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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