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真的是方姝心尖上的人。
前几日有受了罚的官员求到了她这里,殷早心觉得可怜,在见着方姝时,小心翼翼与方姝提一句,殷早心中也是惧的,方姝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殷早也有好几次险些死于她的手下,纵使她现在知道那些险些死去的背后都是方姝不忍下手才能让她活到了今日,可再怎么着,知道是一回事,会不会害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殷早依旧惶恐不安,在面对着方姝的时候。
那日方姝并未发疯,只是在她试探性地询问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便离去了。方姝那模样让殷早生了几日的梦魔,直到那名受罚的官员托宫侍送了些东西到她面前来,殷早方知后来如何。
方姝允了她的所求。
那个行事全凭自己喜好的方姝,应允了她。
殷早好似生在梦里,梦里的方姝平易近人,她所求之事方姝全都会应,哪怕是说出想要天上月这种痴心妄想之事,方姝也会为她建起高楼,只为让她得以触摸到月亮。
她欢喜了许久。
让她惧怕的梦魔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每日的安然无梦。
自那名官员后,又有许多人求到了她这里来,朝堂上的人总是会让方姝生气,她一气便要斩人头颅,死于朝堂上的便没了后路,被方姝关进了牢中的大臣,只要寻到了她这里来,她再与方姝那么一说,方姝总会放过那人性命。
殷早想,许是方姝本就不愿杀那个官员,她的存在不过是给了方姝一个台阶下。
为了左证自己的想法,后来又有一名官员家卷求到了她这里来之后,殷早并未应允他。没几日,殷早从熟识的官员家卷那里得知那位她没有帮忙的官员死了。
殷早又做了几日的噩梦,在梦里那个她从未见过面的官员一直在质问着她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谁都救了,唯独不救她?
殷早从噩梦中惊醒,醒来时见着的是昏黄的宫灯,以及坐在她的床头入睡了的方姝。
方姝生得极美,在灯下看她,更是有种朦胧的美感。
从前殷早便觉得不管方姝做了什么错事,只要这张脸皱一下眉,都会有人原谅她。
如今她也是这样,明知方姝是蛇蝎,依旧会被她所惑。
殷早问着:“你怎么在这?”
灯下的方姝看了她一眼,那双如墨的双眼落在了她的身上,殷早恍忽看去,那双眼中好似夹带着一丝的担忧,她不由得抿了下唇,耳畔是方姝那听微冷的声音:“你这几日不是睡不好?”
莫名的,殷早竟从中听出了几分的关怀,她双手环抱着了自己屈起的双膝,下巴轻靠在膝盖上,略带可怜地说着:“我梦到那个人了,她问我为什么不救她,我……”
“你在怕?”
“方姝,我怕,为了看——”殷早忽然收住了嘴,她险些将自己的那些猜疑脱口而出,她对方姝似乎没了过去的那些抵抗。
“殷谨安。”方姝喊着她的字,殷早不由得抬起了头,目光中的那个人依旧是过去的那副冷漠模样,说出的话也依旧是那些个会令她生满许多惧意的话,但这一次她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着。
并非是恐惧,并非是紧张,并非是不安。
而是另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在作祟。
“那人是我下令杀的。”
从前殷早怕极了方姝,每每方姝念着她的名字时,殷早总会觉得头皮发麻,她好似是带着几丝的杀意在喊着她的,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方姝是她的噩梦,可现在,方姝也在喊着她,殷早全然没了过去的那些不安,甚至还觉得这个处于昏黄烛光下的方姝喊她的模样温柔极了。
这个曾经的噩梦对她来说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方姝。”殷早轻喊着。
方姝注视着她,那双向来都只盛着冷漠的双眼今日好像装了漫天的星河,让她忍不住坠入其中。
殷早小声哀求着:“你今夜可以不要走吗?”
方姝没有应话,等了好一会儿,殷早才见方姝缓缓点了点头。
方姝答应了她。
方姝不会走。
带着这样藏了许多小心思的喜悦,殷早慢慢陷入了睡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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