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自家的别院是祖父当年请人筑造的,和京城里这些院子大不一样,据说醉心江南风流的祖父比照着苏杭那边的园林来做的。
第一趟去的时候她太小,那些亭台楼阁,都没什么记忆了,不过还记得院子里假山林立,捉起迷藏来好玩得很。
她把这些记忆片段和妹妹们一说,二小姐润芯、三小姐润芹都无比向往。她们都还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对于游园有着极大的兴趣。
因此,当朱宜真昨儿告诉她们说,别院已经派人打扫好了,马上就能去住的时候,三个小姑娘乐得围着她们的母亲转个不停,让朱宜真大呼吃不消。
尽管朱宜真想要一个嫡子,对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女儿们也是怜爱得很,甚至有些近乎溺爱了。
偏偏定远侯也是个疼女儿的。虽说侯门规矩严谨,可是如今的定远侯府人丁稀少,一大家子就剩下他们夫妻与三个女儿而已,定远侯也不忍心再拘束着女儿们。
这三个娇小姐更是给宠得不行,幸亏身边都有得力的老嬷嬷教导着,还不至于太过骄纵。
于是今天一大早,丁易和朱宜真刚刚穿戴好了出门的衣裳,在屋里吃着早饭,三个女儿便结伴来催父母了。
“爹爹,娘亲”
三小姐润芹六岁了,虽然在三个女儿中年纪最幼,却长得最为标致,漆发明眸,粉面嘴唇,活脱脱的美人胚子,也最得爹娘宠爱。
她一下子站到丁易身边,娇声道:“爹爹,芹儿已经吃饱饱了,可以出门了”
她两个姐姐也用期盼的眼光看着爹娘。
“你们呀”
朱宜真放下刚刚吃完的粥碗,拿起绢子擦嘴:“是不是昨儿一夜都没好好睡觉?看你们一个两个眼圈儿黑乎乎的肯定天没亮就闹着起来了吧?”
三个女儿被娘亲说中,却都嘻嘻笑着,一个劲儿地撒娇:“娘亲,我们都等不及了”
“好啦好啦都是我把你们惯坏了,这么没规矩,连爹娘用饭都敢来打扰。”朱宜真嘴里虽然训斥着女儿们,也并不是真的有多上心要教育她们。
她自己都是被爹娘宠大的,又怎么会严厉地教训孩子。
三位大小姐再怎么着急也没法子。
一家里几位主人都要离城小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说已经提前把箱笼都收拾好了,套马车和装箱子也是要费时间的。
因此定远侯一家真正离开侯府时,日头也已经挂的老高了。
定远侯骑着马被家将簇拥着在前头带路,朱宜真便和三个女儿坐着大车在后面跟着。因为此时天色大亮,路上行人纷纷,车队也无法急速前进,只得在御道上缓缓而行。
到了东城门处,更是拥挤不堪。
皆因东城门内外,本来就是贩夫走卒集散之地。又兼之有许多商贩见此处人流密集,更是把各色摊点都摆在了这儿,连带着那些挑着担子的货郎,叫卖花儿的小娘,给人剃头采耳的剃头匠也在附近晃来晃去,把城门周遭堵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常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来驱散一通,但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又会重新聚集到这儿来。毕竟京城四个城门,就属东城门进出的人多,商家都不傻子,当然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了。
“哎呀……还要等多久才能出城呢。”
二小姐润芯是个急性子,见马车久久不动,坐在车里又十分气闷,便随后撩起了一角车窗的帘子朝外头看去。
“润芯不可放肆”
朱宜真难得板下脸来训女儿。
实在是二女儿做得太过了,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大大咧咧撩起帘子看街景的道理?
润芯小嘴一扁,终是没敢违逆母亲,委委屈屈地放下了帘子。
不过朱宜真刚才教训女儿,正好看见她撩起的车窗帘子外头,有一辆马车与他们家的马车正挨在一处,像是也等着出城门。
那马车款式模样很是眼熟,重要的是那车上的顶盖与车帘的颜色,是朱宜真近日刚好见过的……似乎就是陆家的马车?
朱宜真忙让自己的贴身丫头蝶影下去看看,隔壁车上是不是陆夫人。
不一会儿蝶影便回到车上,向朱宜真禀报道:“县主,那边车上确实是陆夫人与陆家大少爷,听说也是要出城的。”
“是吗?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朱宜真有些惊喜。蝶影办事仔细,不然也到不了朱宜真身边服侍。她早就料到县主要问这个,不慌不忙地说:“我跟陆夫人跟前的涂娘子打听了,说是他们也要去京郊巡查别业,好像就在离咱们别院几条村子外的地方而已。”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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