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足以,把你变成我。”
他突然伸手,将杨逸之拉进走廊,拖到黄金之城的门口。
暴虐地,他将杨逸之推在门上,一件件解开他身上无比华丽的冕服:“我以为重建三连城的伟业能在我这一代完成,但是我失败了。因此,我必须履行我的命运。在生而为人的第十八年的午夜,找来一个无辜的女人,逼她为我诞育下后代,让我的孩子继续在无边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企盼神迹的出现!”
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悲伤充满:“可惜,我做不到。我无法将母亲的苦难强加到另一个女人身上,我不能……”他的手猛地一顿,一串明珠散落如雨,宛如那千年不能承载的悲伤。
华裳委地,珠串、绶带、流苏、缨络被一件件扔在其上,他颤抖着从杨逸之散发下取下耳饰:“你体内有我的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既然你不愿成为最善的我,在不灭的都城中,统治万民,那么就在阴森黑暗的石室里,替我完成这场罪恶的婚礼。”
他的手指不住颤抖,带着深深的绝望,一寸寸从杨逸之脸上抚过:“是你们,逼我如此。”
“之后,她将替我生下带着神圣血脉的后裔。”他脸上浮起无比悲伤、无比自嘲的笑:“如你所愿,我不会‘伤害’她。她会重复我母亲的命运,被永远囚禁在阴暗的墓室里。承受孤独、寂寞和失去孩子的痛苦,直到死去……”
他每说一个字,单薄的身体就重重颤抖一下,那些恶毒的词句仿佛都化为尖刀,寸寸凌迟着他单薄的身体。
而酷刑的执行者,却偏偏是他自己。
终于,他将最后一件配饰从杨逸之身上取下。
那袭华美如神的冕服彻底委顿在地,杨逸之身上只剩下那袭如月华流水般的中衣。
眼泪,从重劫满是笑容的脸上滚落,他的手空空地放在杨逸之面前,似乎想要抓住生命中最后一缕光芒。
终于,他收回手,嘶声笑道:“去吧,替我做一切我做不到的事!”
突然拉开门,将杨逸之推了进去。
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他整个身体似乎都坍塌下去,背靠在冰冷的大门,手中捧着那件梵天留下的长袍,失声痛哭。
昏暗的走廊中泯灭了最后一丝光辉,黑暗宛如云雾一般聚集,笼罩着那个悲声哭泣的孩子。
他终于亲手打碎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也打碎了自己最后的善、最后的希望。
杨逸之回过头,门已经关上了,他强忍着心头烦躁,仔细查看了一遍。
门厚一尺,与周围的巨石融为一体,绝无破门而出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靠着门边坐下。
池中的清水已被放干,所有的帷幕也已取下。
看来,重劫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欲望宛如升腾的火焰,在他体内燃烧,似乎要将他的每一滴血液烤灼为灰。
他突然用力一拳砸在厚厚的大门上,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神志有一线清醒,直到手掌都渗出了鲜血。
空寂的巨响在屋内回荡。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呼唤。
“杨盟主,是你么?”
杨逸之猝然抬头,就见水池中心的那张大床上,所有床幔都被撤去,金色的丝绒凌乱地堆在床褥上。
相思娇柔的身体便深陷在这堆极为柔软的丝绒中,美玉般的肌肤与金色的床单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而她柔夷般的双手,便被一条金色的丝带牢牢捆缚住,悬在巨大的蛇形床柱上。
她身上的衣衫已然有些凌乱。
恰到好处的凌乱。
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只是领口微微敞开,裙角撩到膝上三寸。
恰恰是这若隐若现的春光,最能激起人彻底破坏、疯狂凌虐的欲望。
不用说,这必定是重劫的杰作。
杨逸之紧紧握住双拳,骨骼也因愤怒发出一阵轻响——只有最冷血、最不近人情的妖怪,才能如此一丝不苟、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造成这样的凌乱。
因为,在重劫眼中,这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子,而只是一件完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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