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知了在窗外唧唧轻鸣,远处蛙蝈也一并张嘴合奏。
终于,他清完了桌上的卷宗。
“诸位,可尚有他事参议?”管事们倦容已现,见桌案上已无其他卷宗,终于都松了口气。
“若无事——”
他方开口,却听身旁女子,出了声。
“爷,尚有一事。”
他一愣,瞧着她。
“何事?”她低垂螓首,将早已置放于桌案旁的锦盒,捧至他眼前。
“今日晌午,上柱国托人送来此物。”上柱国?
铁子正心微惊,但不动声色。
他接过锦盒,将其掀开,锦盒里,除了一丝绸,别无他物,他展开丝绸,其上绘有一名女子,留白处,书有字,也有落款。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微眯,轻抽。
然后,他看向她。
“这画,你看过了?”
“是。”
“来人可有说些什么?”
“白氏之女,其性温顺柔美,娴熟六艺,家世良好,和铁爷正是门当户对。”
她垂眉轻言,看不出喜怒,字字句句,皆清楚回荡在厅室里。
厅里众人,闻言却尽皆心惊。
这……这不是在说亲吗?
荼蘼难道不知,爷的心意?
人人瞥窥桌案后的一男一女,只见爷支着颔,瞧着荼蘼,荼蘼则低垂眼眸,瞧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两人皆无表情。
一室静默,无声。
忐忑爬上了众人的脊梁,冷汗无端滑下额际。
然后,爷开始以食指,有节奏的,缓缓的,轻点着桌案。
无声,却沉。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下,都像是千斤之锤,敲在众人的心头,不觉同情起,那承受着万钧注意的女子。
“你说……”铁子正,开口,轻问:“谁性温顺柔美,娴熟六艺?”
她吸气,张嘴,吐言。“白氏之女。”
“你认为……”他望着她,淡淡再问:“这女子和我门当户对?”
“白氏之女,家世雄厚,有财万金,确和爷门当户——”
“荼蘼。”
她话未完,铁子正已开口打断了她。
无形的压力,从旁袭至,荼蘼噤了口,心头揪紧。
她可以从眼尾,瞟见他搁在桌上轻点的指,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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