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拜倒禀道:“殿下,大事济矣!”
杨广和杨素迅速交换一下眼色,脸上都显出一片狂喜之色。
杨素转到杨广身前施了一礼道:“殿下,大事虽定,但还有一些扫尾的事情要做。”
杨广究竟是胸有才略,虽在狂喜之中,思路倒还清晰,竟杨素提醒,当即传令道:“杨卿所言极是,我已使人拿了令牌调成都来仁寿宫,便请杨卿去接应他来此。只要有成都镇守,料想无人可以掀起风浪。另外那奉父皇旨意来拟写废储诏书的柳述和元岩尚被阻于宫门之外,此二人留不得,张卿可去将他们处置了。”
“臣等谨遵殿下之命!”杨素和张衡答应一声,施礼后一起出殿而去。
等这间偏殿内只剩下杨广一人时,角落处的一片阴影忽地发生一阵奇异的扭曲,一个黑影从黑暗中冉冉升起化为人形,走到杨广身前躬身施礼,赫然正是消失多年的安迦陀。
杨广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安师,过了今日,我便是这天下之主。当年你说的那件东西,是否可以交给我了?”
“此亦贫僧苦候多年之事。”安迦陀点头答应一声,将一幅黄绫卷轴双手呈给杨广。
杨广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卷轴接过,忽地发出一阵如同疯狂的大笑。
一旁的安迦陀垂下头去,双目之中却略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第三百三十九章一十八家反王起,六十四路烟尘生
上元佳节之期,老皇杨坚晏驾,太子杨广登基。
国丧方兴,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杨坚竟是遭杨广逆伦弑杀的流言。
初时人们对此流言尚不在意。毕竟杨广身为太子,在杨坚年迈多病的情形下,名正言顺的继承大业已是指日可待,又何须冒着留下万载骂名的风险而做此事?
但是随着杨广在服丧期间做出鸩杀废太子杨勇,纳先帝宠妃宣华夫人等阴狠荒淫之事,先前的流言重被提起,许多人心中已是半信半疑。
老相国伍建章披麻戴孝入朝,当着满朝文武指责杨广即位后倒行逆施之举,又质问老皇死因。
杨广恼羞成怒之下,传旨将伍建章连同满门三百余口尽数处斩,又派兵往南阳关诛杀伍建章之子伍云召。
却不防伍云召在南阳关以得到消息,大哭之后自立为南阳王,竖起旗号起兵反隋。不过南阳关一隅之地,终究难当大隋兵多将广。不过旬月时光,伍云召兵败后只身突围而走,连妻儿尽都失落。
伍云召虽败,却掀开了天下群雄蜂起反隋的序幕。杨广坐稳皇位之后,以往为博得父母好感而强行压制的种种恶劣本性再不加丝毫掩饰,肆无忌惮地爆发了出来,酒色财气一样不缺。
身为天子,偶一动念皆关乎生民性命。杨广为了满足自己的**,自然要在天下大肆征敛,而下面负责施行的贪官污吏只会变本加厉地借着征敛之机大发横财,全然不顾升斗小民的死活。在朝廷敲骨吸髓般的压榨煎迫之下,家破人亡的百姓不可胜数,最后在走投无路之下纷纷铤而走险,或啸聚山林。
这一天。河南滑县瓦岗山下来了两匹战马,马上端坐的两人却正是李靖与其舅父韩擒虎。
仰头往往山高林茂、地势险要的瓦岗山,韩擒虎点头笑道:“你们两个小子的眼光还算不错,此山进可攻退可守,实是个藏兵用兵的绝佳所在。若是经营得法,便是敌人派来一二十万人马也不足为患。足堪为立身之基。”
李靖陪笑道:“孟子曾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据甥男所知,如今朝廷已经任命原齐郡丞张须陀为河南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移师河南似有针对表兄之意。那张须陀素得军心,又极善用兵,近来已经接连擒杀长白王薄、平原郝孝德、咏郡卢明月等人。瓦岗山寨虽险,却也未必当得张须陀兵锋。甥男此番请舅父前来,正是要您老提点指教一二,以免为那张须陀所乘。”
韩擒虎冷哼一声道:“此事却用不着你来吩咐。老夫既然上了你这条贼船,自然要拿出些本事来。那张须陀虽是当得名将之谓,老夫却也未必含糊他一些儿。”
两人正一路说笑着来到山脚下,忽地听到路边密林中一声唿哨,一队百十人的队伍冲了出来拦在前方。
李靖和韩擒虎向前望时,见来的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喽兵,全都穿着一样的玄色劲装,上身套了一件背心式连缀钢片、牛皮为衬的护甲。手中张弓搭箭,腰间悬着箭壶和长刀。两人一个前世一个今生都是带了一辈子兵的宿将。只是看了几眼,便从这队喽兵的装束、步伐、动作、眼神等方面判断出他们都是远攻近战无所不能的精锐。
“两位朋友从哪里来的,因何到了咱们瓦岗山?”当先的一名喽兵头目上前一步抱拳问道。
李靖正要上前时,韩擒虎却先他一步催马上前,瞋目喝道:“老夫是何人,你们这些小子还没资格听。速速上山告诉韩世谔。便说他老子来了,要他立即下山跪接!”
那头目不知就里,只以为眼前这老儿卖弄狂言,不由勃然作色,正要开口斥骂。忽见韩擒虎身后的李靖扬起右手,亮出一枚六寸长短的紫竹令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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