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礼青嘿地一声冷笑,横起掌中房檩大小的一杆浑铁枪,运足力气向上招架。他身高二丈四尺,膂力远胜常人,单是这杆铁枪便有千斤之重。
雷鹏极是乖觉,知道自己力量不及魔礼青,并不与他较力,急忙撤刀变式。他欺魔礼青是步下战将且身躯长大动转不灵,便将战马催开催马绕着魔礼青走马灯般疾奔,大刀施展出一路疾风骤雨的迅捷刀法,从四面八方向着魔礼青狂攻不休。
魔礼青未料到对手如此奸猾可恶,只得将铁枪横架竖拦竭力防守,先保得自身不是。
雷鹏见魔礼青果然无暇去取背上那柄巨型古剑,心中以为得计,一口大刀使得愈发紧急。
却不妨魔礼青除了青云剑之外,右手的手腕之上还套着一件宝物名为“白玉金刚镯”。眼见得对方只顾得防备自己的青云剑,魔礼青心中也在暗暗算计。斗至酣处,他蓦地将右手往空中一扬,白玉金刚镯立时从腕上飞出,化作一道霞光直取雷鹏。
雷鹏猝不及防,右肩挨个正着,“咔”的一声将肩骨打碎。他在剧痛之下坐不稳鞍桥,翻身摔落尘埃。
因为有不得伤人性命的严令,魔礼青也不乘胜进击,招手将白玉金刚镯收回,重新套在腕上。
一旁自幼士卒上来,将受伤的雷鹏搭了下去。
一阵得胜,魔礼青得意洋洋,手拄铁枪环顾四周厉声喝道:“哪位将军愿意再下场赐教?”
话音未落,鲁雄麾下大将殷成秀催马摇枪出战。两人战不上十合,魔礼青仍祭白玉金刚镯,一镯击中殷成秀马头,将一匹战马的颅骨击得粉碎。殷成秀随战马一起摔倒,好不狼狈地爬起来后,满面羞惭退出场外。
魔礼青愈发骄狂,再次高声叫阵,这一次喊话时却是只向着神武军一方,针对之意再明显不过。
台上的闻仲看得眉头微皱,他早就知道截教众门人与李靖之间素有隔阂,虽然尝试居中调解,但众门人向来因截教“天下第一大教”的名头而自矜,都不肯向李靖放低身段,而李靖为人外和内傲,表面上嘻嘻哈哈似乎没什么脾气,实则傲骨天成,当年的矛盾他本就占理,更不肯先行低头,所以一直没有结果。好在他们两边碍于自己的存在,彼此只是疏离,却并未再生纷争。如今这魔礼青却不知怎么回事,竟又主动向李靖挑衅。
在神武军一方,李靖看着魔礼青公然向着自己这边叫阵,双目之中寒光一闪,转头唤道:“方相!”
“师父!”方相怀抱青铜蟠龙柱向前跨出一步。
李靖声音透着一点冷意,淡淡地道:“此阵便交给你了,多加小心。”
“喏!”方相早就看魔礼青不顺眼,听师父派自己出战,当即答应一声,迈开大步来到场中。
第一百零七章杀心
“是你!”看到来的是方相,魔礼青登时想起旧怨,当初他们兄弟四人可是先后在方氏兄弟和李靖手下吃了一个大亏。
方相怀抱青铜蟠龙柱呵呵一笑,很是憨厚地答道:“正是末将,奉我家师父之令,前来向魔将军讨教一番。”
魔礼青脸上现出一丝狞厉之色,沉声道:“好,方将军昆仲神勇,在东征之时便仰慕已久,今日正要领教一番!”
“既如此,得罪了!”方相这老实人今日却弄个花招,最后三个字极快地说出口,同时青铜盘龙柱高高扬起,凭借身高超过对方一丈有余的优势,以上欺下,用个“霹雷震顶”的招式当头便砸。
魔礼青吃了一惊,闪避已经不及,只得将牙关紧咬,双手横枪向上招架。
一声金铁交鸣的大响震耳欲聋,魔礼青只觉虎口一下剧痛后,由手掌到臂根完全失去了知觉,脚下亦站立不稳,双足踉踉跄跄地向后连退十几步,等勉强站定时低头去看,却见房檩也似的一条浑铁枪的枪杆竟已弯成了弓形,握枪双手的指缝间正滴滴答答地渗出鲜血,而后才感到双臂渐渐恢复知觉,首先感受到的便是掌心的剧痛和手臂的酸麻。
青铜盘龙柱也被反震回来的方相大笑道:“魔将军好力气,再接我一棍。”脚下紧赶一步追上前来,大棍在空中抡个半圆,再次劈头打下。
这一次魔礼青是说什么都不敢硬接了,抽身撤步闪过这一棍,挺枪向方相腰腹处便刺,只是由于枪杆已经弯曲,使起来异常别扭。
方相举棍相迎,这些年他们兄弟两个闷着头将李靖所传“泼风八打”的棍法练了不知几万遍,竟将这路简单的基础棍法练出几分“大巧若拙”的味道,一招一式皆出于本能,本来平平无奇的棍招中往往自生变化,配合一身强横无匹的神力,将魔礼青迫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左躲右闪,满场乱走。
魔礼青羞恼交加,往日旧怨和昨晚悄悄来访的费仲说的一些话在心头交替出现,一股杀机再也按捺不住。他蓦地抽身跳开几步,右手望空一样,腕上套着的白玉金刚镯化作一道霞光,直取方相的面门。这一击却不似先前与雷鹏和殷成秀比试时的手下留情,不管是力道还是所取方位,赫然已下了死手。
“住手!”高台上的闻仲又惊又怒地断喝,怎都没想到魔礼青竟敢冒此大不韪,当着大王和满朝文武的面公然违反大比禁令,欲取比试对手的性命。但魔礼青的法宝已经出手,闻仲距离又远,总想阻拦也已来不及。
在魔礼青法宝出手的一刻,方相额头的一双眼睛忽地瞪圆,妞妞传给他们的“天目族”功法,除了锻炼他们兄弟双目的冰火异能之外,还有提升目力的功效,当他凝聚目力去看时,那本来奇快如电的白玉金刚镯在他的眼中变得缓慢起来。眼看着那晶莹洁白的玉镯飞到了身前不远处,方相忽地一声暴喝,抡圆了青铜蟠龙柱,横向抽出正中玉镯。虽然白玉金刚镯为宝物而青铜蟠龙柱为凡兵,但方相本身的神力已足以抵消两者之间的差距。只得听“当”的一声清脆响声,那白玉金刚镯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化作一道霞光破空远去,瞬间已不见踪影。
眼见得法宝远去,也不知事后能否找回,魔礼青心痛之余登时大怒,反手就要去拔背后背着的青云剑。
方相的四只眼睛里同时闪出凶光。虽然他生性朴实,但随着李靖征战四年,又经历了妞妞的幻境历练,战斗的经验丰富无比,眼见得对方行为分明已超出比试的限度,便也不再客气。他将青铜蟠龙柱忽地在地上用力一撑,庞大的身躯借这一撑之力急速飚前,瞬间已到了魔礼青近前。
魔礼青的青云剑刚刚出鞘一半,大惊之下闪身欲避,却被方相攻城锤一般的右拳狠狠砸在胸口,登时伴着一阵骨骼碎裂声响,一路喷着鲜血向后抛飞出去。
“大哥!”魔礼红、魔礼海和魔礼寿惊怒交集地一齐抢步出列,其中魔礼寿更已从豹皮囊中取出花狐貂,望空一抛狂喝道,“给我活吃了这匹夫!”
花狐貂飞腾变化,体积倏地暴涨至白象大小。虽然时隔数年,但这记仇的畜生竟似还记得当初重伤它的方相,仰首发出一声饱含恨意的大吼,肋下的肉翅鼓荡,在空中一个转折扑了下来,两排钢刀利剑般的森森利齿向着方相的上半身便咬。
只可惜畜生终究是畜生,只顾记仇,却忘了防范当初方氏兄弟将它重伤的手段。
“好孽畜!”方相怒骂一声,额头双目一瞪,两道冰蓝光线从目中射出,正照在花狐貂的身上。
从空中下扑的花狐貂稍稍一顿,全身霎时间便笼上一层薄薄的冰霜,登时全身僵硬失去活动能力,如一块石头般坠落下来。
“方相纳命来!”魔礼寿怒发如狂,拔出双鞭便要上前厮并,魔礼红和魔礼红则分别将混元珍珠伞、地水火风琵琶取在手中。
“轰!”晴朗的空中忽地炸响一声霹雳,三道不过手指粗细的紫色电光从天而降,准确地劈中魔家三兄弟的头顶。三人登时全身抽搐着摔倒在地上,半晌不能起身。那电光的威力恰到好处,虽令三人失去行动能力,却丝毫未伤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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