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教授推测说:“应该是下大雨前就已经死了”
村长脸色难看的否定道:“这这么会呢?明明拜天地还是我主持的,不会是雨前就死的”
裘教授质疑的反问:“你看看尸体的皮肤,都已经被雨水浸泡胀了,怎么还说不会呢?”
村长坚持自己的见解,说:“兴许是有有杀掉后抛尸在水里,才会发白腐烂的”
裘教授对这样的解释也无从反驳,两人看着横躺在泥水里中的后母的尸体,久久不说一句话。
我心里却赞同的是裘教授的关键,因为我没有看见后母的头发中别有那支翠绿色的簪子,此时我已经想到了和父亲结婚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才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一只秃鹫竟然不顾周围站着人,就从远处的枝桠上俯冲到尸体上,张嘴就啄。
“去,去”,村长弯腰拾了块石头打向秃鹫,秃鹫依旧不肯飞离,眼球一转,凝视了眼村长低头还啄,“去‘‘‘”,一块石头打了个正着,秃鹫的尖嘴正插在后母爆出的眼球里,这一打,被惊的扑腾一声拍着翅膀飞了,嘴里叼走了那颗眼珠,让人看的残不忍赌,后母先前的花容月貌此时已经能把我吓的打颤了,一只眼睛里没有了眼球,就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与之对峙,似乎灌满着无限的恐怖。
后来离开树林的时候,整个山谷里飘荡起了女人幽怨哀愁的叹息声。跟来的几人,眼神惊恐的四处寻望,心里毛毛的的,只是一路静声的抬着后母血淋淋的尸体急速朝村子里赶,连村长和裘教授听到了那声音,各自也不再做声了。
一路走着,总感觉有脚步声与众人的不和,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但我转眼去看,却没连个鬼影也没有,一转回身,就会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隐隐敲着路面,但再一转身,又听不见了。村长见我一步三回头的,问我:“善爱,你看什么?”
“没什么”说话走动时脚步声又灌入我的双耳,似在慢慢逼近我的后背,我的心凉成了一块冰凌,全身毛孔都紧缩了起来,加紧步子跟上了众人的脚程,路过破庙时那声音消失了,我才松了口气,别人却似未听见一样。
几人将后母的尸首抬回来放在院子的屋檐下,就借口告辞回家了。剩下村长和裘教授站在旁边,大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有人走了进来,是村口破庙里的那个老汉,捋着下巴的一撮白胡子。深遂的目光四处扫视,皱纹蔓延的脸颊上凝满了忧愁的神情,弓着背一步一步走近,什么话都不说,但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嘴微微张张又闭合了。
裘教授见他进来,先开口说话了:“你这个老头怪的很,又跑过来想干啥?你没看见出了这么多事吗?”
村长倒是对他很敬重,礼貌的问他:“老张头,你没事呆庙里呆着,怎么跑这来了?村里莫名其妙死了好些人了”
裘教授借机向村长说起了尸体失踪的事,瞟了眼老张头,说:“那天晚上,他在这后院躲着”
村长纳闷:“老张头,是吗?你在那干啥?”
老张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声不啃,又从破旧的蓝色确良中山装上衣袋里抽出烟锅,蹲到了房檐台边沿上用火柴抠了抠烟锅,点燃吧嗒了起来,浓白的烟雾从他满是牙垢的黄色牙齿缝隙里袅袅而出,缓慢的漂浮过双眼,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充满忧虑。
裘教授对他这无所谓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嘴张了张想说他,但又看了眼村长便忍气吞声了。
村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问他:“老张头,你到底是要说什么,提供线索吗?”
裘教授听到线索二字,心里挂着消失的女尸,忙问:“什么线索,尸体?”
老张头满满侧过脸来,浊黄的眼球转向我,带着很震撼的穿透力,我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只听他说:“善爱,一切皆因为你而起,如今又被挖出了原体,才死了这么多人”
他的话让村长和裘教授甚是不解,同时将眼光落到了我身上,我则很无辜的看着他们,我除了柳儿姐已经没有亲人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裘教授就厉声责备他:“你这老头,不觉得善爱可怜吗?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说这些疯话”
村长也问他:“老张头,你又瞎说,这和善爱有什么关系,她奶奶和父亲都死了,已经很可怜了”
裘教授有些生气的说:“你赶紧出去吧,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让人看见了心烦”
老张头却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把烟锅在石沿上轻磕着说:“现在这寨子里已经灾难降临,如果再袖手旁观的话,其他人会慢慢死光,会祸害人间的”
裘教授不屑的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是救世主吗?是不是神经上有有问题?”
村长一向坚持己见,听得老张头这么说却有些动摇了,问他:“老张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此话怎讲呢?”
裘教授质疑的看问村长:“你怎么也听起这疯语来了?哪有什么灾难,一定是向你所猜,有连环杀人犯”
村长不语,只等老张头开口,他却重新装了烟草,抽起沿锅了,双眼微眯着,脸上的皱纹像刀疤一样纵横蔓延,深邃的眼神让人难以理解。
老张头美滋滋的抽着旱烟,村长焦急的等待,裘教授眉头紧邹,所有人心里都在纠结着。
天空阴暗的能将大地吞噬,空气潮湿闷热,只见每个人额头上脖子上浸透了汗水,亮晶晶的光灌入我的眸子。
在这万籁具静时,稍微些响声就会听见,这时我就听见了细小微弱的声音,是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我以为是柳儿姐在偷偷的哭泣,可是看她时,她也正在一边廊道上站着,红着眼睛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众人开口说话。
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我四处张望的巡视声源,渐渐有了眉目,那潺潺的如流水般轻微的声音是从母亲房间里传出来的,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有些已经被风刮破,正在微微的震颤着
是不是乘村里出了事情,有贼潜入?我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声音越清晰的进入耳朵,沙沙的仿佛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但是很有节奏。
我踮起角来一只眼睛搁在床棱外,头过破烂的窗纸向里看去,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那沙沙声却还响着,这时候我注意到遮蔽床榻与客厅的幔布中间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我揉揉眼睛又朝里看,虽是很黑暗,但我逆着镜子反光的方向看,还是能看清些东西,眼神沿着一屡黄光一直到了尽头,才看见了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恐怖场景,后妈不是死了么?怎么还站在镜子旁梳头着呢?传着身大红的衣服,一头黑亮的秀发长长的飘荡着,拂袖拿着把桃红木梳慢慢的,一梳子一梳子轻轻的梳着,将梳子上缠绕的发丝取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墙缝里,像母亲生前一样,每天清晨站在院子里梳头,把梳子上带下的头发塞进土墙缝。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还在我身后的院子里放着,可房间里的女人也是她啊,我越发糊涂,定眼看去,她除了背影看起来是后母,大红旗袍下显的空荡荡的,裙角飘荡起来,我才看见了,原来她没有脚,整个身子就在空中那样轻浮着,站在镜子前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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