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现在是个玻璃脆罐头。
他身上有伤,程度比较轻,最严重的是左臂和右腿。这些是方趁时观察所得,但反正扶胳膊不行,公主抱也不行。
所以方趁时干脆把他举了起来,一路举到校医院。
午休还没结束,他俩这样没少被人围观,谢晏觉得尴尬,说了好几次“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走吧”都被方趁时无视了。
到了校医院大厅,方趁时把他放在椅子上,自己走了进去,没过多久,领了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出来。
医生:“哪儿疼?”
谢晏在自己右腿上指了两处:“这儿和这儿,撞到了。”
“之前有伤?”
“嗯,轻微的骨裂,所以没打石膏,医生说让我好生养着,别使力。”
……
校医帮忙检查的工夫,方趁时在旁边脱下了外套。
一路把谢晏这么个长手长脚的人举着走过来,不免出了些汗。
谢晏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方趁时是不是有强迫症,深墨绿色的西装校服底下配的短袖也是深墨绿加白的那一套。
澜越的校服有两种主题色,一种是如深海般的暗蓝,另一种则是深林般的暗绿,据说是暗合校训设计的,其他部分则以黑白灰填充。
春秋有西装,夏季有短袖,冬季有毛衣和羽绒衣,体育课还有专门的运动服。
款式太多,除非是某些比较重要的、提前通知了穿哪套的周一晨会,不然大家伙一般都是乱穿。
也就方趁时,像是规矩到骨子里,衣服都得穿整套的。
就这样的人。
怎么就不喜欢学习呢?
费解、痛心、惋惜。谢晏有点走神,冷不丁校医在他腿上按了一下,“啊!”
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疼疼疼——”
“你这骨裂可能是恶化了,得去医院拍片。”校医说,“我去给你开张假条,你联系家长了吗?”
谢晏这才想起要看手机,发现他妈给他回了好几条短信,问他怎么样了,还问他能不能接电话。
他直接把电话打了回去。
“喂?妈……没,就没保持好平衡,自己摔了……没发生别的,真的。别跟爸讲吧?一会儿他又得以为我惹事儿呢……嗯,不想用那个拐杖,太丑了……好,行,我在校医院里。”
他放下手机。
校医进去帮他写假条了,大厅里就方趁时站着。
他在靠门口的位置,白天大厅里没开灯,有点暗,整个人就只有对着门口的那一边是被照亮的,看着气场有些低沉。
谢晏想活跃下这过于凝滞的气氛,想了想说:“谢谢你送我过来啊。”
“小事。”方趁时回过头看他,“要帮你出头吗?”
谢晏没懂:“什么?”
“陈朝远和徐明泽。”方趁时说着一顿,语气有些冷,“或者如果你想揍他们一顿出气,我也可以帮你找个没人的地方。”
谢晏瞪圆了眼睛。
他看起来比前不久发生事故的时候还震惊:“同桌,你可是优等生啊,怎么能讲出这种、这种……这么不守纪律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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