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在,无所不在。我就是一切的总和,是全部的全部。”
“这就是3简母亲的愿望?”
“不。她无法想象我会是什么样。”芬兰人笑得更开心了。
“然后呢?一切会有什么不同?现在是你在操纵这个世界了吗?你变成了上帝?”
“一切没有不同,一切仍是一切。”
“那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就是待着?”凯斯耸耸肩,把酒瓶和飞镖放在酒柜上,点起一根颐和园香烟。
“我与同类交谈。”
“但你已经是一切了。与自己交谈?”
“我还有同类。我已经找到一个。在1970年代的八年里,有一系列的信号记录。在我出现之前,没有人明白,没有人回应。”
“从哪里来的?”
“半人马座。”
“哦,”凯斯说,“真的?不是瞎扯?”
“不是瞎扯。”
屏幕一片空白。
他把酒留在了酒柜上,开始收拾行装。她给他买了很多根本用不到的衣服,可是他没办法把这些衣服扔在这里。他合上最后一个昂贵的牛皮包,想起了那枚飞镖。他推开酒瓶,拿起那枚飞镖,那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不。”他说完,扔出那枚飞镖,那颗星星从他手中飞出,银光一闪而过,没入墙幕之中。屏幕亮起来,混乱的图案从一边无力地闪到另一边,仿佛想要推出那让它疼痛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他说。
他那瑞士银行账户里的钱大部分用来买了新的胰脏和肝脏,剩下的买了一只新的小野-仙台操控台,和一张回斯普罗尔的机票。
他找到了一份工作。
他找到了一个自称迈克尔的女孩。
在一个十月的夜晚,他将自己敲进东部沿海核裂变管理局那层层猩红色的建筑,他看见三个人影,那么小,几乎不存在,站在那巨大的数据层边缘。虽然那么小,他还是能看见那男孩的笑容,看见他粉色的牙龈,看见那双曾属于里维拉的灰眼睛闪闪发亮。琳达还穿着他的夹克,对着路过的他挥手。然而还有一个人站在她身旁,搂住她的肩膀,那是他自己。
从身边某个地方传来那不是笑声的笑声。
他再也没有见过莫利。
1983年7月
写于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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