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有那多嘴多舌的见了大爷与大夫人手挽着手凑在一起说话儿的亲昵场景,便仗着在主子面前有几分体面,把话儿递到了太太跟前,结果两人倒是被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那递话儿的人反被申斥了一通后撵出了院子里,从此再也没人敢在太太跟前乱说大爷与大夫人的闲话。
到了兰庭院,向景行把小孩儿抱进了房里,早有大丫鬟们眼疾手快地铺好了床,向景行便把小人儿放到了床上,盖好锦被。
要起身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的小孩儿却突然伸了手,把向景行的颈子勾住了,也不说话儿,就那么搂着男人,不肯松开手。
向景行微微一笑,低头去吻小人儿红润润的唇儿,在他耳边轻声道:“宁儿还在想着高兴么?改日里我再送你一只就是了。”
向景行知道小孩儿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但他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方好,于是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小人儿摇摇头,却松开了手,闷闷道:“你去吧。”
向景行叹息一记,亲亲小孩儿鼻尖儿,转身离开。
半晌,自小孩儿紧闭的眼中,慢慢渗出一滴泪来。
刚进了里屋的玉镯瞧到这一幕,顿时脚步一滞,停了片刻后终是没有惊动小主子,只转了身,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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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景行到了前院向老爷的书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了一呆。
向明轩甩了外衫,须发皆张,正亲手执鞭,把次子向景言打了个死去活来。
不远处的书案略有些凌乱,地上是被摔得七零八落的茶盏,一方青玉麒麟镇纸被磕去一个角,丢在角落里,门外是向老爷的两个心腹家人守门,门内则是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向景言,一身锦衣被鞭子抽得褴褛不堪,脑门儿上一个还在渗血的大包,正在向老爷的鞭子下惨叫不已。
向景行见向老爷如许动怒模样,不觉暗自诧异不已。记忆里向景行从未见过父亲发过这般大的火,即便是当年他为了笙哥儿的死闹得整个向府鸡犬不宁的时刻,也不曾见过向明轩这般失态,如今瞧来,恐怕此事大有蹊跷。
见向景行推门进来,向明轩也不曾停了手,又把向景言好抽了一顿,这才撂了鞭子,取过扔在一边的外衫穿了,慢慢走到案后坐下,脸上怒色渐而敛了下来。
向景行往门外嘱咐一声,立时便有小厮端了新的茶水过来。向景行亲自将茶盏递到向明轩身前,行了个礼道:“父亲暂且息怒,先用盏茶吧。”
向老爷哼了一声,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张口道:“一个两个的,都是些让人不省心的!”
向景行无缘无故被父亲一句话也骂了进去,只好苦笑。又瞄了蜷缩在地上呻…吟的二弟一眼,陪着小心道:“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动怒?可是二弟犯了什么错事?”
向明轩再哼一声,指尖点了点案上几张信笺,没好气道:“你自己看!”
向景行只好自己取了那信来看,不过一会儿,脸色已是凝重起来。
原是向景言风流成性,那些个寻常女子倒也罢了,竟不知怎么与江家大小姐搅在了一起,甚至珠胎暗结,弄大了人家的肚子,如今被人找上门来了。
若是普通人家也便罢了,这江家大小姐实在是个不好沾惹的人物儿。
说起来,江家在江陵城的地位要高出向家几多,向家主脉一支如今没有什么官面上的人物,而江家则不同。如今的江家当家是当朝二品镇边大将军江武,常年镇守北疆,威名赫赫,而江陵城这边则是江武的胞弟江文。
江家儿孙众多,可唯有江武膝下一女江迎迎,因此被娇惯得成了个骄纵的性子,偏生又生得极其美艳,自小在北疆长大,又是个好舞鞭弄棒的外向性子,镇日里周旋于众多男子之间,年纪轻轻便弄坏了声名,十五六岁了居然没有人肯上门求亲。其父江武为此头疼不已,考虑再三后,便将江迎迎送到江陵城江家老爷子身边,寄望于父亲能够代自己好生管教女儿一番。
孰料不过一年的时间,江家老爷子便因病过世,江文虽是江迎迎的长辈,却生性温和,又不好深管大哥的女儿,便令得刚刚有所收敛的江迎迎愈发放纵起来。江陵城乃是名副其实的膏粱富庶之地,与荒凉的北疆大是不同,俊秀男儿亦多,江迎迎少了约束,又耐不住性子,见名声毁了,便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其“声名”之远扬,便连刚回归江陵城不过数月时间的向景行亦然有所耳闻。
向景言风流惯了,又是向家几兄弟之中生得最好的,既能与江迎迎勾搭到一处去弄出这种丑事来,也便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也快完结了~~抹汗~
☆、第102章 云开月明
“这件事,”还不待向景行将此事想得通透;已然恢复往常模样的向老爷已放下茶盏,好整以暇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向景行一怔;有些不敢置信。若是普通人家也便罢了;如今对上势力雄厚的江家;父亲也真敢放手让自己来处理。
要知道,一旦此事没有处理好,整个向家都有可能遭到江家的全力打击;便是覆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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