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韵的脸色惨白得可怕,她第一次做刑事案件的证人,指证的还是自己亲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时隔四个月,林若韵再一次见到母亲梁秋,她被拘在被告席上,整个人已经不能用狼狈和苍老来形容,而是一种卑贱如蝼蚁般的落魄。
这也难怪,在关二小姐的关照之下,她这几个月的日子一定过得连乞丐都不如。
只是再怎么磋磨,一个人骨子里的本性是不容易改变的,她看见林若韵,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过去撕碎她,在法庭上大喊大叫:“林若韵……你这个贱货,竟敢告你亲妈……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法官敲一下法槌:“请被告保持安静!”
林若韵冷冷地坐在证人席上,将失火当天的经过缓缓叙说出来。
梁秋当庭否认,法官又传唤她昔日的旧仆张嫂,甚至播放秦叶漓在狱中的一段视频,证实是梁秋放的火。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梁秋,她状如疯癫。
“肃静……”法官声音严厉。
短暂的休庭后,案子正式宣判——
“经……被告梁秋犯故意杀人罪成立,根据……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死刑……
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梁秋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挣扎,不让法警将自己带走:“不……我不要坐牢,我不想死……若韵……孩子呐,你救救妈妈!妈妈知道错了……若韵,救我!”
林若韵缓缓站起来,平静地看着眼前疯狂的人:“妈,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说完,她再没看梁秋一眼,径直走出法院。
关颖寒始终沉默地陪在她身边,她明白所有的安慰,此刻对若韵来说都显得苍白而无力,有些创伤只能靠她自己慢慢治愈。
走出法院正值中午,林若韵缓缓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撒下来,天似乎也格外地蓝,她喉咙轻轻滚了一下,声音低不可闻:“奶奶,您安息吧!”
说完,一步一步朝关颖寒走去,站定在她面前,突然脱力似的把往她怀里倚靠,搂着她的腰,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关颖寒忍住心疼,抚摸着林若韵柔顺的头发,又轻又缓,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若韵……她有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是你害的,别自责,只要你认为对的事就去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林若韵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努力朝她翘了翘嘴角:“走吧,回家!”
走到停车场,关慕唯正好从警车上下来,她提着文件迎面走来:“诶,堂嫂,结束了?”
林若韵点点头,视线落在她手上:“你是……”
“我来交卷宗。”关慕唯侧头,有些突兀地看向关颖寒,欲言又止:“呃……堂嫂,我们去监狱请秦叶漓作证时,她提出……想见你一面的要求。”
关慕唯声音越说越低,不时地掀起眼帘偷瞄关颖寒,那求生欲满满的眼神仿佛在说: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传话的工具人而已。
果然,她话说完,关颖寒的脸色倏然就变了,阴沉沉的好似蒙上一层冰霜。
一万种挑衅小崽子的方式,林若韵毫不犹豫地选择最令她炸毛的,她歪头浅笑,故意看一眼关颖寒再回答:“好啊。”
当她说出这两字时,关颖寒黑眸转暗,危险地一点点眯起。
哎呦完了,关慕唯忙上前替林若韵补救:“堂嫂,其实你有权拒绝的。”
“那就麻烦你……”林若韵拖长尾音,看着关颖寒越来越龟裂的表情,忽的往她身上一靠,笑得狡黠可爱:“那就麻烦你,等婚礼结束后,把我和关关结婚时的照片拿给她。”
关慕唯微微一怔:“这……就是你说的见面?”
林若韵笑着点头,仰头看一眼关颖寒。
小崽子还是没说话,但唇角却翘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关慕唯咂舌:“堂嫂,你这做得也太绝了……你……”
“慕唯,麻烦你替我带句话给秦叶漓。”林若韵伸手,环抱住关颖寒的腰,眼角泄出一点氤氲的红:“你跟她说……我现在很幸福,我已经不恨她,但是也不会原谅她,以后不必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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