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
细长的海岬环住半岛的迎海别墅,海风带着温热卷起我的头发。
我爬上了蓝白色别墅的的屋顶,望向远处的沙滩。
那是一个温度宜人的下午,适合大家出去玩水。
江煜大口大口地吃着烤好的虾仁,那个表情有时候笑起来有些痞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身形很高,低头问可爱的小胖子:要不要加点调料。
那个女人交腿坐在沙滩椅上,休息的片刻懒懒地看向海面,他在起伏的波浪间踏着浪板。
——然后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我的养父母只存在于家庭录像里了,只存在于那一张照片上。
我希望这里没有任何一面镜子,不然肯定是我的恐惧和苍白的表情。
因为海边度假时,我欣喜的眼里只有那个人,完全忘记去质疑为什么他们的身影没出现。
这里没有窗户,根本看不到外面是几点。
太冷了,我甚至受不了地抖起来,我要出去,录像还在播放,投过的影子映在对面床沙发上。
灯光放大我的影子,摇晃的光线和吵杂的声音,笑哈哈的,来自甜美的家庭和睦。
我仿佛看到了曾经在这个床式沙发上欢爱的人。
晦暗的纠缠的肉体和衣物,怪物趴在他的身上,分开自己的大腿,不知羞耻地上下摩擦着他给与的快感,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开心地媚叫起来,“哥哥······哥哥好棒,小穴要坏掉啦。”
“啊!!!”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把我吓得差点站不稳。
我精神快崩溃了,慌忙地回顾四周——声音来自音响。
屏幕上童年的那个小怪物,兴奋地尖叫着。因为她发现了花园里被夜猫抓住的麻雀的尸体。
那是她自己撕开了童年沉闷的幕布,刺啦声里她反而开心极了。
吃剩的死血残骨在地上。
羽毛和黏浊的血,不是浓稠的,而像交合时分泌的液体。
她开心的要死了,大脑里那根情绪调节的神经早坏掉,认知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她不知道。
她就是这么平平常常地长大而已,最多内向了一点、叛逆了一点。
直到十九岁那年,确诊病例单薄薄的几行字。
这期间她做了多少恶?连离她最近的人都不清楚。
五岁被领养,没人知道她在孤儿院就做过什么恶,六七岁发现了麻雀的尸体,是她被领养来最开心的一个回忆;
十岁看到自己的亲生哥哥就认定是一见钟情;十叁岁把玩伴推下山致死;
十五六岁时的性幻想对象是自己的哥哥。
这个小疯子,她知道的,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一样的、相承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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