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心知镇南侯府的茶一般,对他家的饭也没报什么期待。果然,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就不再吃了。
“王爷,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本王早膳用得挺多了,现下还不太饿。”下一秒,肚子就十分打脸地叫了起来。
阿奇站在一边,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翊王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本王近来肠胃不佳,许多东西吃不得,太医让本王先养养胃。”
燕侯见状也只能放下筷子,命人将菜都撤了。
然后就听翊王问道:“本王看到一熟人今天到你府中,不知人在何处?”
另一头,扶桑和月牙姐俩好地在内院屋里说着私房话,好不高兴。
“姐姐,想当年咱们离开的时候,凌家还是这京城数得上号的皇商,如今却门可罗雀,死的死散的散,好生凄惨。”月牙讲话的口气中只有幸灾乐祸。
这些年凌方序和胡氏心生怨怼,都害怕对方害自己,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夫妻宛如宿世仇敌。
凌家的对家见他家宅不宁,便想法子利用这一点安插内奸,搅弄风云,凌方序内忧外患,心力交瘁。
又在一次外出的山路上被土匪袭击,九死一生留了一条命,人却毁容了,还瘸了一条腿。
回来后倾尽大半财力查到胡氏和他人的书信往来,丝毫不顾自己的颜面,告她通奸杀夫,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誓要和她不死不休。
最终胡氏被沉了塘,凌方序也和胡家彻底撕破了脸。胡家为了名声,只好搬离此地,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凌方序拖着瘸腿、带着骇人的毁容脸无法再担任凌家家主,被族老们当做弃子丢在一个破败的小院里自生自灭。
后来凌家其他根本不善经营,更是鼠目寸光,为了些蝇头小利得罪了不少合作商,凌家很快便破败了。
然后凌方序的住处便从一个破败的小院沦为了城外的乞丐庙。
如今的皇商正是凌家当年的对家,要不是有扶桑暗中给那家送去如此隐秘的消息,又将几处致命弱点告知对方,凌家也不会这么快破败。
突然间,扶桑觉得心口属于原主的怨气消失了,整个人变得十分轻松。
见扶桑叹气,月牙小心翼翼道:“姐姐,别难过了,凌家到了如此地步,又不是你的错。”
扶桑摇头,“我没有难过,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不知爹爹在天有灵,知道了凌家不到十年便如此光景,该作何感想。”
“义父一生光明磊落,心胸豁达,看着你和义母都平安喜乐,他定会释然的。”
没等扶桑开口,管家便匆匆赶来,请扶桑和月牙赶紧到前厅会见贵客。还叮嘱月牙给自己化丑点,万一被贵人相中,侯爷怕也保不了她。
两人一头雾水地来到前堂,便看到一位长相精致的贵气小公子坐在主位,等得隐约有些不耐烦。坐在一旁的燕侯也是一直喝着茶水,默不作声,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扶桑行礼道:“见过王爷,侯爷。”月牙也跟在后面行了个礼,好奇地打量着座位上的两人。
原本很激动的翊王一下子板起脸,冷声道:“林女官,你可知罪?”
扶桑不得不跪下行礼,“下官惶恐,请王爷明示。”
翊王本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扑通跪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翊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
“今日我去尚食局寻你,你同上官告假说是为了给本王采买,如今却在此处。欺上瞒下,不知该当何罪!”
“王爷恕罪,下官确实是为了采买出宫,一早上给宫中告了假。只是有些食材要等到晚些才有供应,下官便趁着这会子功夫,来探望一下家妹。”
翊王这才注意到身后带着面纱的月牙,看着穿衣打扮,既不像府里的婢女,更不像军中女子,想到东厂到处给官员塞金银女子行拉拢之事,翊王心中有了大概。
“你妹妹在燕侯府中,从未听你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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