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
王熙凤闻言止了哭声,点点头,燥郁地看向贾母。
“疼了才好,长点记性。”贾母厉害道。
王熙凤还是不懂,瘫坐在地上,蹙眉轻声啜泣起来,模样可怜至极。
贾母白一眼王熙凤,不吃她这套。“我听说蓉哥儿来了。”
王熙凤恍然,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下意识的跳得飞快了。没想到老太太竟是个万事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王熙凤眼珠子一转,还是自觉委屈,她和蓉哥儿如今还是清清白白的呀。
“活该!”贾母突然吼了一嗓子,把王熙凤吓了一跳。若非王熙凤目前还不够严打的条件,她绝不会轻饶了她。今日贾母只是给她提个醒,如果王熙凤不知悔改,一意孤行。贾母往后绝不会姑息。总归,荣府的风气必须绿色健康。任何不正之风,都要严打到底!
“你去吧。”贾母没给王熙凤好脸色,冷冷的睃她一眼 。
王熙凤早吓得魂飞魄散,颤颤巍巍的挪步出屋,五脏六腑都吓得簌簌发抖。王熙凤何等精明,她自然明白贾母话里暗示的意思。可她仍旧觉得委屈,很莫名其妙。她才不过在心里闪现那么一点点的小想法,自己才刚有那么点意思。老太太怎么就突然瞄上她,还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
太可怕了!
王熙凤惊魂未定,满脑子里想的只有这句话。如果真是她的那点心思被贾母看透了,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出现在贾母跟前。王熙凤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贾母不可能那么神。她老人家如今瞧不上东府的做风,自己忤逆她的意思见了贾蓉,她老人家必然是因此反感才教训她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王熙凤子在心里给自己一个交代之后,也不管真假,就信这个了。回了屋,她看见讪笑等在屋里的贾蓉,再提不起兴致,骂走了他。
贾蓉于是跟贾珍尤氏交代:“没什么缘故,人家就是不愿与我们结交了,我人去了,被骂回来的。”
“岂有此理!”贾珍拍桌,脸皮臊的通红。他们宁国府好歹是国公之后,贾氏一族的正经嫡派出身。要嫌弃也是他们嫌弃荣府!
尤氏早抹不开脸,哭天抹泪了。明日赏花治酒的心情也没了,索性都散了,不办了。
经尤氏的添柴加火,贾珍更加愤怒。她决定立马就去找贾政贾赦兄弟算账。
贾珍走到荣府正门,因想起自己儿子蓉哥儿刚被骂出来的。他不敢进,怕丢了面。贾珍转年再想,他该摆出气势,就不进!贾珍咳了两嗓子,挺起胸脯喊门口几个小厮传话,叫他家老爷出来见自己。小厮们不敢得罪贾珍,赶忙去叫人。贾政不在家,刚巧贾赦要出门。小厮忙请他去。
贾赦按住袖子里的嫖资,很不耐烦。他此番出门可是偷偷地,一旦被老母亲发现就了不得了。正门那里不少小厮是贾母的心腹,贾赦自然不会去,就约贾珍去西角门谈。
贾珍在门口等了半天,就得了个挪地方的消息,愤怒至极。看来荣府的人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堂堂珍大老爷立在荣府大门竟被他们嫌弃丢脸,要去角门!
贾珍气得吹胡子瞪眼,背着手回身就上轿子回府。什么西角门,那种掉价的地方他才不会去。
可怜贾赦在西角门苦等了近半个时辰,连根贾珍的毛都没看到。不仅如此,贾赦还被来往买办的钱华瞧见了,偷偷汇报与了贾母。贾母当即拿住了贾赦问话。贾赦敷衍不过贾母,终承认自己要出去嫖。
贾母眯起眼,她嘴还没动。贾赦就连忙摆手,率先堵住贾母的嘴,“母亲,您千万别说我那方面怎么样了,儿子就这点嗜好,跟行不行没关系。”
贾母惊讶的看贾赦:“老大,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真不行了?”
“我——”贾赦语塞,涨红了脸。临到了,她母亲还是没放过他。
“我看你是钱多的烧包,吩咐账房去,赦老爷的月钱减至五十两。”
贾赦五官皱成一团,急得要哭,“母亲,您可饶了我吧!”
贾母将贾赦身上的钱搜来给了邢夫人。“老大知道你爱钱,给你攒的。他不好意思给,只好我这个做娘的帮忙。”
邢夫人感受到银子沉甸甸的分量,很感动,含着泪仰望贾赦。从今以后,大老爷不单单是她的主心骨,还是她的天神,她的挚爱!
贾赦被邢夫人奇怪的眼神吓到,莫名的心虚烦躁。反正钱没了,他出不去,就认命地暂且在家呆着吧。
邢夫人一路兴奋的跟着贾赦回屋,她看着贾赦的背影,忽然觉得对方很高大很美好。邢夫人对贾赦萌生敬仰爱慕之情,心就像刚怀春的二八姑娘一般。刚回屋,邢夫人就娇滴滴的钻进贾赦的怀里。
贾赦愣了,一把推开邢夫人:“老夫老妻,作甚么妖!”
邢夫人却不嫌弃贾赦脾气暴,还往他怀里钻,柔情道,“我爱钱、小气,老爷不仅不嫌弃我,还肯把私房给我管,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爷您安心,我必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贾赦本要开口把钱要回来,见邢夫人此状,他再怎么混账也不好意思张口了。也罢了,他就再忍几日等风头过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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