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心中一震,想到自己来时是带着张王氏的生辰八字,只盼那恶鬼在这阴曹里,别真把我当成张王氏给活剐了便好!
须臾间,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淋淋的人从远处飘散过来,怒着红眼扫在白世宝的身上,正要扑将过来,被张瞎子一把拦住,喝道:“且慢!我们是为调解前世恩怨而来,为何不听劝告?”
“冤有头债有主,我奉命刑法却被这妖妇告了诬状,我在阴曹遭受千刀万剐,苦不堪言,如今我要这罪让她也尝个遍!”这人正是刽子手的阴魂,只是现在皮开肉绽,不成人形,也不像鬼样。
白世宝见他满身是血,不敢抬头直视,躲在张瞎子身后听他说道:“阳间自有阳间的律例,虽说她告你丢命,却也并非事出有因,你当初收了她贿赂却没有给她报酬,这错也不能全怪罪于她;而你已经领了阴间刑苦,快要还阳之际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我阳间被斩命,阴间又受了苦刑,而这妖妇却在阳间快活,我怎能咽下这口气?”刽子手怒道。
“如今她年寿将尽,到阴司是受刀斧活剐,还是油锅火焚,任由她来承受,都是同样痛苦为何挣得早晚?她托我到这里寻你,就是想化解恩怨,让你毫无怨恨的转世投胎,愿意为你请佛超度,烧冥钱扎纸币供你享用!”
刽子手听到张瞎子这么说后,有些平复,面露纠结。张瞎子见状继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既然已经受了阴间刑法,只待分配个好的时辰转世还阳,若是还不收手,被鬼差查到反而罪加一等!”
刽子手听后表情一惊,低头沉思半晌,说道:“如那妖妇答应我一事,我便饶了她,否则哪怕是无法转世投胎,变成厉鬼也要耗尽她阳寿。”
张瞎子一听这话有缓儿,急忙问道:“何事?”
“我阳世并未嫁娶,膝下无儿无女,她若肯为我操办一场阴婚,让活女与我结姻,待我享尽人生乐趣后,我便饶了张王氏的性命,无怨投胎!”
白世宝心想这家伙竟是个色鬼,人都死了还结什么阴婚?
“阴婚这事有为天道,阳世间谁家子女肯和鬼魂结阴,死后合葬?”张瞎子表情严肃,怒说这刽子手蛮不讲理,这事丧天害理怎能强求?要知道,结阴婚需要纸糊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也都是纸活,女方手捧死者遗照拜祭天地,最后焚化共葬一处,这种事情若是双方都是死者好办,只需用红绳结姻同葬便好,只是一死一生最为难办!
“此时不答允我,便无须多言!”刽子手怒说道。
白世宝在旁听后,心里捉摸着:这张瞎子能够扎纸糊钱,为何不糊个纸人,勾眉画眼,烧了侍奉给他,也好让他了却结姻的想法?
于是便趴着张瞎子耳边嘀咕了一阵,张瞎子听后一笑,心里暗自称赞其白世宝机敏来,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法子,顿了顿喉咙对那刽子手说道:“待我回去为你糊扎个美人,烧了给你,也好让你阴曹有个伴侣,侍奉疼你;结姻一事太过复杂繁琐,若是寻到有愿意陪嫁的人恐怕也要三年五载,那时你岂不是等的阴寿都尽了。”
那刽子手一听高兴的笑道:“也成!”
张瞎子说道:“恐后无凭,立字为证。”拿出一张黄纸来,让那刽子手在上面写了誓,蘸着血迹画了押,一番过后整理妥当,这事总算告一段落。那刽子手的阴魂欢喜地飘走,回去等信儿去了,剩下这师徒二人收了字据,便往阳间回返。
张瞎子丢了一块血馒头,不多时那条大黑狗果然跑了回来,带着师徒二人回阳。二人穿过城东背阴山,行走在一片阴森山麓之间,白世宝见这并不是来时的路,便向张瞎子问道:“师父!怕是走错了路,这道怎么没有见过?”
“没错的,阴间就是这样,有去路,没来路;我们跟着这阴狗就能回阳!”
白世宝点了点头,跟在张瞎子身后行走,一路上聊了许多走阴之事。张瞎子倒是有意收白世宝为徒,一路上小心戒备之事都说的十分详细,白世宝也认真的记下在了心里。
常人都说去了趟阴间便是死过一次,白世宝竟跟着张瞎子走了一趟阴,也算是死过一回,此时与鬼城渐行渐远,胆子也大了许多,感觉这前所未见过的世界反而令他兴奋和好奇,这种变故比有规则的赌局更让人猜不透,也更富有刺激。
“师父,你为什么要做这档子营生?”白世宝问道。
“所有行当都是因为有人需求,活人死人阴阳两隔,自然便有了我们这种买卖。”张瞎子回道。
“我平日里街巷游走,什么事情都有所耳闻,却从来不知还有走阴的高人。”
“世间之事千奇百怪,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有些心地不善的道士借死人肉躯炼尸……”
“炼尸?”
张瞎子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住,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将白世宝按倒在地,捂住他的嘴巴悄声说道:“别出声!”
白世宝趴在地上,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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