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摇头,“无妨,你们两个一起受封,又有何不可!”
我此时满心只惦记着那拣儿的事,册妃大典这样的荣宠光耀的事,我此时竟是一点兴趣也无,当下胡乱点头,“臣妾多谢皇上。”
英宏见我竟然不像他预期的那般兴奋,顿时奇怪,他细细的端详我的脸色,这才觉得不对,惊问道,“凝霜,你……?”他立时想到太后的身上,“怎么,太后她今天找你了么?”
“不是的,”看着英宏,我觉得到底还是要将那件事告诉他,于是,我扶他坐下,慢慢的将今天早上我和蒋秀的猜测说给他听,临了,我流着泪道,“臣妾虽然不敢说这孩子就是咱们的皇儿,可是,太像了,那时间,那天气,还有,那孩子脸上的那道疤,竟然那么巧,就在左脸上,臣妾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想到这上面来,也没有想着去看看这孩子的左耳后到底有没有红痣,若臣妾当初就留了心看一看,只怕就是咱们的皇儿也说不定的?”
英宏被我这番话也惊得脸色大变,他赶忙命刘喜,“快,你再去御林军那里调派几个贴心点儿的,悄悄的过去接应。”
刘喜忙答应了出去,我靠进英宏的怀里,既不安又忐忑,“皇上,您说,那孩子到底会不会是咱们的皇儿的,咱们的皇儿,他……他会有这样大的命么?”
英宏温言抚慰着我,“凝霜,你别急,那孩子到了就知道了。”
第168章 灭村惨案 一
我到此时,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度日如年的不停在屋子里转着圈子,蒋秀和小青连声的劝了大半天,英宏又竭力的安慰着,我这才稍有些安稳的样子,眼见着天色已经极晚了,我想着那样远的路,回来的路上再带着孩子,亦是怎么也快不了,这才听了英宏的话不再等,草草洗漱了,上床歇息。
然而依旧是睡不着,只是怕惊了英宏,所以虽然大睁着眼睛,却是不敢动,英宏虽然冷静,但也免不了有些激动,又怕我太过焦急烦忧,说了好些开解的话,直到倦极了,方才沉沉睡去。
听着他重而沉稳的呼吸声,我心里到底慢慢的定了下来,一朕困意上来,渐渐的眼皮沉重,不知不觉间,我终于迷糊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尚半睡半醒的时候,恍惚就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在这样静的夜里,我还是能听得出,那是安槐的声音。
我心里扑通一跳,顿时就清醒了,看看英宏正睡得极稳,我不敢惊了,一个人轻轻的起来,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上,蹑手蹑脚的出了内殿,转过一个屏风,大门上绣了金簪花的帘子落着,我伸手掀开,在院子飞角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的映照下,蒋秀跟一个什么人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那个人恰好在此时将脸对着朝我的方向扬了一扬,我眯了眼细看时,竟然真的就是安槐。心内一喜,我正要出声相讯时,突然,顺着凉洌的夜风,竟然传来蒋秀明显竭力压抑的呜咽,我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心跳如鼓,顾不得身份矜持,我一把扯开帘子,叫道,“秀儿,怎么了?”
他们没料到我已经察觉,顿时慌了起来,蒋秀赶忙过来要扶我回屋里,她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哭音,低声道,“娘娘怎么起来了,外面凉,娘娘快回屋子里去。”
我拔开她的手,直是死死的盯着安槐,定定道,“那孩子接来了么?”
安槐忍不住结巴,“回娘娘,这……没……有……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不肯再忍耐,厉声喝道。
安槐吓得扑一声跪在了地上,再忍不住大声哭道,“娘娘,是奴才没用,奴才……奴才去晚了一步。”
“什么?……什么叫……什么叫去晚了一步?”他们这样的反应,万万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我强忍着心内的惊惧,抖着声音问。
安槐俯身在地,声音里满是悲怆惊栗,“遵照娘娘的吩咐,奴才们快马加鞭赶到时……却发现……却发现那个小村子早已经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全村三百多口,全都被……,娘娘……”
“……娘娘……”
他的话尚未完,我已经大瞪着眼睛,身子一仰,直直向后倒去。
蒋秀正站在我边上,见此顿时和安槐同时惊叫着扑过来,但饶是蒋秀手快,亦是慢了一步,我就那么硬生生,落在青砖冰凉僵硬的地上。
“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蒋秀将我抱在怀里,她怕惊到正安睡的英宏,只能在我的耳边轻声急唤着。
安槐也慌了,他知道事情严重,一边喝命纷纷赶来的宫人们不许大声叫嚷,一边就命人急去唤太医,他的额头上全是白白亮亮的水样的东西,我就那么木木的看着他,看着周边的人一团乱的围着我忙来忙去,脑子里全是嗡翁的极吵杂的声音,不停的回旋着安槐的那句“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在一开始看到安槐和蒋秀的表情时,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极不好的预感,然而当这些预感终于不让我残酷的被证实时,我却被这样残酷血腥的真相惊得没有了意识,全村三百多口,尸横遍野,血流满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呵!
这时,突然就听身后寝殿里有小宫女叫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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